阿潤幫阿娘盛了一碗梗米粥遞過去,阿娘早上就喜歡這軟軟的白粥,也不讓人在邊上伺候,說自家人吃飯更舒心,有人在旁邊站著她吃不下。
阿娘愉悅地吃完了粥,還吃了一個小包子,但是吃完後卻拒絕了跟我們去百草堂。
我跟阿潤便相攜著慢悠悠走去百草堂。姨母說沒什麼要緊事兒就盡量自己多走動,能不坐馬車盡量不坐。她說生命在於運動,還讓我們教她八段錦,說要強身健體,可惜我並不知道八段錦是什麼。
姨母很多東西就是腦子裏有個印象或者名字,你要讓她細細說出來她又什麼都不會。
就像她給皇帝出主意要鼓勵科技創造,問她具體怎麼做,她兩手一攤說不知道。
我看皇帝也真是好性子,也不怪罪,還真就按照姨母說的在春闈之外又加了雜類選拔考,隻要你有一技之長就可以來報考,考中就會即刻授官,不過就是官職不大俸祿不多,但是如果有能廣為民用的技藝,也是可以授高官的,比如活字印刷的畢家畢恒就入了匠造司,擔任六品官。
路過咬舌餛飩,大嫂很大聲地喊我們去吃一碗餛飩,我倆笑著謝絕了。
百草堂門口卻人聲鼎沸,跟平日裏大不一樣。
“來了來了,小醫仙來了。”有人喊了一聲,門口立刻安靜了下來,讓開道讓我們過去。
“小姑奶奶你們可算是來了。”大冷的天,站在門口張望的程媽媽一腦門的白毛汗。
“怎麼了?您老別著急慢慢說。”
“裏麵那位張家姑娘非說昨兒在咱們百草堂毀了臉,您快去看看。她昨兒是來了,咱們都是按照常規給做的護理,之前也沒聽她說過會有任何不適啊。”程媽媽著急地很。
那姑娘也不見大吵大鬧,隻一味坐在那兒哭。
我伸手拿下她頭上的帷帽,嚇了一跳。滿臉的膿包,有的已經潰爛,散發出一股惡臭味兒。
起初我還懷疑她是想訛詐百草堂,這麼一看,倒不可能了,沒有哪個姑娘願意拿自己的臉開玩笑。
“張姑娘,您請隨我到裏麵來,我這就給您治。”
那姑娘倒是沒說什麼,她邊上的人卻不肯,說:“怎麼你們想把人家姑娘騙進去封口不成?”
“是啊是啊,就在這裏治啊,讓大家夥兒都看看。”
外麵圍著地人根本沒有看見那張姑娘的臉,隻在瞎起哄。可是別人聽她這麼一喊都跟著起哄了。
“你可真當的是好差事啊!敢讓你家姑娘在這大庭廣眾的這樣示人,你安的是什麼心?”阿潤厲聲喝道。
那人明顯瑟縮了一下,大概她沒有想到阿潤一個小姑娘會有這樣氣勢吧。
我拉著張姑娘的手,用力捏了兩下示意她安心。
“依我看這姑娘的臉顯然是被人陷害所致,程媽媽去把記錄拿來,把昨天服侍張姑娘的人都叫出來,咱們一個一個排查,當然……”我話鋒一轉,停頓了片刻,看著阿潤。
“當然也不一定就是咱們百草堂的人,所以姑娘對不起了,您身邊的人要一並排查一下,小憂,咱們還是報官吧,我相信重刑之下由不得那人不招認。”阿潤領會了我的意思,繼續嚇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