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的身邊一定還有柳瑤光他們的人,所以梁鴻才會在宮裏被逼得喘不過來氣。
我跟阿忘打算幫他,隻是一時間想不到好辦法。
像他說的那樣假死換臉,隻怕是不可行的,這雲中城裏有多少皇帝的探子,恐怕皇帝自己都說不清楚,所以稍有不慎就會露了馬腳。
“反正現在我父王答應了你留下來,就先這麼著吧,咱們再從長計議。”
梁鴻便領了巡邊的差事,他特別高興,每日裏策馬嘯西風,無邊自在。
這邊的夏日好像忽然而來又忽然而走,這才七月裏的日子,忽然就來了一場雪,果然岑參說“胡天八月即飛雪”沒有騙我們。
但是我知道在這冷熱交替的雪天會生長一種罕見的雪靈芝,於是我便帶著初夏裏阿潤送過來的六個小大夫出發去尋那雪靈芝。六個人五個男孩兒,難得還有一個小姑娘,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
幸虧阿忘有要事,要不然還真沒那麼容易出來。
“師父,您就這麼出門,不怕世子爺回來著急啊?”小姑娘白薇俏皮地笑問我。
“怕什麼?師父一身本事,來者不懼!再說不還有我們幾個保護呢嗎?”白朮背上小籮筐笑著,一臉自信。
這六個人阿潤給他們取的名字都是以白字草藥為名,說是為了方便。我記得很早之前姨母身邊的姐姐好像也是以白來排的。左右也沒什麼交集,無妨吧。
現在他們都叫我師父,一開始是別扭的,但是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
最大的那個是白附子,也是幾個人之中長得最高大的;老二白斂,細皮嫩肉跟個小姑娘似的,前提是不要開口說話,一張口破鑼嗓子能把我嚇出二裏遠;老三就是剛剛說話的白朮,就他話最密;老四白及,最是憨厚,基礎也最紮實;老五白薇,六個人當中唯一的一個小姑娘,原是個街上的小乞兒,被慈濟學堂管飽飯吸引去的;最小的白茅,永遠都是一臉笑模樣。
“白朮說得對,怕什麼?這一年裏邊境安穩得梁鴻都去熬鷹了。”
其實我也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的感覺,他們尊敬中帶著親近。跟其他的人都不一樣。
“師父,您穿上披風,雖說還在七月裏,雪也已經停了,但畢竟是下過雪了呀,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白朮接過小丫鬟香香手裏剛被我拒絕了的狐狸毛披風。
我白了他一眼,他立馬換了句話:“那我給你帶上以防萬一哈。”說著就把披風塞進了他的籮筐裏。
除了阿忘,我不在任何人麵前從芥子裏拿東西,當然也更不會收進去什麼,所以他們都不知道我身上的秘密。
“娘娘,您就帶上我吧,這您在路上要是渴了餓了的誰伺候您嘛?”香香還在做最後地掙紮,想讓我帶她一起去。
“香香姐,你就放心吧,有我們在呢,怎麼會讓師父渴著餓著呢?你就乖乖在家裏守著,等世子爺回來好叫他知道師父的去向啊。”白薇已經說了我想說的話。
雖然阿忘已經按照姨母說的為馬兒釘上了馬蹄鐵,白及仍然細心地為馬兒包上了馬蹄,防止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