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潤,現在我真的是個半人半妖的怪物了,你怕不怕?”為了不讓阿潤緊張,我故意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為什麼怕?不管你是什麼,我隻知道你是小憂。”阿潤定定看著我的眼睛,像是要給我堅定信心。
“姨母說的《齊天大聖》的故事裏有一回悟空要打死妖精的時候他師傅不讓,悟空說‘它是妖啊!’唐僧告訴他‘可是你也是啊!’大道有情,長養萬物,萬物自然也包括妖。”
阿潤說得很對,大道有情,妖也應該同享。可是我卻是個不人不妖的怪物,所以大道容不下我。
然而這話我不能現在跟阿潤說,否則她一定會崩潰的。
“那小福子從洛家回來了嗎?怎麼說?”
“洛斯圓確實被關起來了,不過不是爺爺的主意,爺爺在聽到我爹爹的消息的時候,一時激動昏迷了,到現在雖然人醒了但是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就比阿娘好一點點。洛將軍大軍在南邊平寇,所以這是他娘不知道聽的誰的主意,說我是……”
阿潤說到這裏情緒不好,趁勢我握著她地手一使勁,刀子便貫穿了我的皮肉,鮮血噴濺而出。
“你!”阿潤驚得刀子都險些扔了。
“你看,沒那麼難是不是?我也好好的呢。”我親自取出兩滴心頭血,想來洛家爺爺也是可以用上的吧。
“阿潤,《尚書·無逸》裏說過:‘古之人猶胥訓告,胥保惠,胥教誨,民無或胥譸張為幻。此厥不聽,人乃訓之,乃變亂先王之正刑,至於小大。民否則厥心違怨,否則厥口詛祝’。”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欺騙的時代已經不在了,誰都有可能會欺騙你,包括我。而有些謊言是善意的,所以你要學會分辨,就像洛斯圓讓人來說他傷了腿被關起來暫時來不了,就是怕你多思多想。”
我是在開導阿潤,也是為我日後的不告而別做鋪墊。
教阿潤將那兩滴血和在阿娘最喜歡的茉莉香中點燃,熏蒸阿娘的眼耳口鼻以及頭頂百會穴。
俗話說芳香開竅,這種法子比直接服用來得更直接。況且阿娘現在這種狀況,不管是藥丸還是湯藥,都喂得少流得多。
阿潤要先給我處理傷口,我沒讓,這點傷我自己隨便撒點藥包一下就好了。再說好不好得又有什麼所謂呢?
哄她就是要即刻用那藥效才更好,要不然又要剌我一刀了。
阿潤根本就沒想過我會哄騙她,雖然剛剛已經給她提過醒了,但是我說的話她還是想都不想就聽。
兩遍熏過,阿娘滿頭滿臉的汗,麵色眼見得紅潤了起來。
“大概再來一遍,然後將香囊置於阿娘雙腳湧泉穴再熏一盞茶功夫,阿娘就應該能醒了。”
“嗯!”阿潤重重地點著頭,又想哭了。
“不許哭,不能分神!”我真怕她哭壞了眼睛。
阿潤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那樣子一會兒阿娘醒了看見不得心疼死了?
“明天一早讓小福子去打聽一下給洛老爺子治病地是哪位太醫,咱們應該是沒有辦法接觸到老爺子的,試試看能不能讓給老爺子診治的太醫把藥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