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染色的夕陽(1)(2 / 2)

這裏的飯菜好像缺少了一種什麼味道,不太合胃口。但是以前的飯菜是什麼味的呢?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好像自己也忘記了自己最愛吃的是什麼。但終究敵不過餓著的肚子,還是在山娃驚訝的目光下狼吞虎咽的把眼前的飯菜一掃而光。

體內有了少許力氣,水娃在山娃極力的阻攔下掙紮著爬下床,這才發現渾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來的疼。在山娃的攙扶下走出門口,第一次看清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圍除了高低不一的山和坑窪不平的荒地,竟然沒有一座房子。從門前延伸出的僅夠一個人行走的小道在不遠處就被淹沒在一片雜草叢中。屋後,是目光所及之處最大的一座山了,而這間簡陋的房子就建在這座山的山腳下。隱隱約約,的確可以看到在幾個山頭之外有一條河。

難道,自己就是從那條小河裏麵被打撈出來的?

火紅的夕陽把這片土都映成了單一的顏色。這片夕陽怎麼是那麼的熟悉,好像之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也是這般的火紅。

秋風,給這片土地帶來了些許涼意,侵入腦袋裏竟有些陣陣的疼。

從屋裏蹦著跳著跑出來一隻可愛的小土狗。它大約是玩累了,或者是見慣了這裏的夕陽,依偎在山娃的腳邊,搖著尾巴不停的舔著他的小腿。

不遠處的荒草叢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影在動。腳邊的小狗興奮的爬了起來像離弦的劍一樣衝了過去。

“是爺爺回來了!”山娃的眼裏也放出興奮的目光。

那個人影越來越近,也漸漸可以看清了他的模樣。他的個子不高,背上的一捆柴壓彎了他的腰。灰白的頭發被隨意的紮在頭上掩蓋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隻留下兩撇同樣灰白的胡子。破舊的衣衫,幾塊不同顏色的補丁雜亂的縫在上麵。在這荒山野郊之地,他竟然隻穿著一雙草鞋,裸露在外的腳趾已經看不出肉的顏色了。

他喘著粗氣順著小道慢慢的走到房前,經過水娃身邊卸下背上的柴。水娃竟然忘記了避讓,一直沉沉的盯著他。

“你醒了?”他好像並不奇怪水娃看自己的表情,一邊整理自己剛剛卸下的柴一邊好像自言自語的問道。

水娃依然愣愣的站在那裏沉沉的看著他,好像並沒有聽到他剛才的問話。

“喂,爺爺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應一聲啊!”旁邊的山娃輕輕的拉了拉水娃的衣袖很好奇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水娃:“呃~~~爺爺,他~~~醒了~~~好一會兒了!”

“吃飯了嗎?”

“他吃過了,而且還吃了不少呢!”

“哦,那就好!”老頭並沒有理會依然傻愣著站在那裏的水娃,獨自回屋裏去了。

水娃也跟了進去,緊緊的跟在老頭後麵。

“你~~~有什麼事嗎?”看著身後帶著倔強表情的水娃,老頭有些疑惑。

“你~~~真的是我爺爺嗎?”

“這個~~~你若是願意的話,就叫我爺爺吧!”

“爺爺,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我給他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看出了水娃的異樣,山娃急忙跑到水娃身邊牽著他的手調皮的對著老頭笑著。

“哦?是什麼?”

“我給他起的名字叫——水娃!”

“哦,也好!”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呆久了,也會慢慢的習慣了這裏。習慣了這裏的山水;習慣了這裏的風景;習慣了這裏的飯菜;習慣了上山砍柴;習慣了和山娃一起玩耍;習慣了爺爺的嗬斥;也習慣了身後總是搖著尾巴的小土狗。隻是,夜裏經常會做噩夢,而且都是同樣的一個噩夢。夢醒後,我卻都忘記了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模樣,還有他們的聲音。好像在夢裏依稀聽見有人喚過我的名字,醒來後我卻給忘記得一幹二淨。

山娃每天都是樂嗬嗬的,盡管他剛剛被爺爺狠狠地訓斥或者皮鞭的抽打,他好像永遠都沒有憂愁。他仗著是這個地方土生土長的孩子,順理成章的當了哥哥。帶著身體依然虛弱卻又倔強的水娃走遍了這片因為陌生而好奇的地方。

“你就是從這條河裏被我們撈起來的!”終於和山娃來到了那條每晚都在夢裏出現的那條河的河邊。山娃牽著水娃的手小心翼翼的扒開淹沒自己的蘆葦,浮如眼前的是一條非常平靜但卻非常寬敞的河。河裏不時有野鴨不停的鑽進鑽出;岸邊,成群的白鷺優雅的落下覓食,又優雅的飛走。

“我們就是在這個地方找到你的!”沿著河邊,山娃把水娃帶到了一個地方指著不遠處的一處水草叢:“那天我在這裏掏野鴨蛋,無意間看到那裏漂著個什麼東西。我很好奇,就跑過去看看。結果就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