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老頭深深陷進去的眼睛裏噴射出兩道憤怒的火光,胡子也隨著不停的顫抖:“為了最愛你的人報仇!為了你夢裏的人報仇!為了你自己報仇!”
“可是我卻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水娃的雙眼裏泛出兩行淚花被火光照得通紅:“而且,我還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是還活著!你知道嗎?”
“你會知道的!”
“我也在找他們,我會一直找下去的!”
“萬一他們都不在了怎麼辦?”
“不!他們在!”水娃不知哪裏來的膽量,對著老頭聲嘶力竭的吼道:“我能感覺到他們在!他們就在我的身邊!”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老頭並沒有因為他的吼叫而變了顏色,仍然非常平靜的看著水娃,左手慢慢的把自己的右手衣袖放在盤坐的大腿上。
他的右手衣袖裏好像空無一物!
他慢慢的把袖子褪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奇怪的手臂!嚇得水娃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是一條如幹枯的木材一樣的手臂!一張幹枯的肉皮緊緊的包裹著那根已經扭曲變形的骨頭;一根根暴起的血管像是一條條趴在骨頭上的蚯蚓一樣胡亂的盤在一起;透過扭曲在一起的五根手指頭依稀可以看見如石壁一樣的手掌。
“這就是我的仇!”老頭依然麵色平靜的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水娃,慢慢的把那條手臂套進衣服裏:“你看出了什麼嗎?”
水娃沒有回答,隻有本能的如撥浪鼓般的搖著頭。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那條手臂上沒有青筋嗎?”老頭淡淡的笑了笑:“它就是被我的仇人挑斷的!他讓我變成了一個廢人!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他留下了我的一條左臂,依然可以繼續舞劍!”
“你不恨他?”
“恨,是放在心裏的!不是掛在嘴邊的!它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心口上畫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老頭的眼眶裏射出兩道淩厲的冷光瞬間冰凍了周圍的空氣:“我每天都要舔一舔這個流血的傷口,是他讓我堅強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每天夜裏,我都會在火光下細細的看著這條手臂。它就像我的希望一樣在我的心裏積累力量,讓我度過每一個黑夜。也讓**尋找一絲渺茫的希望來報複我那終極一生的仇恨!它,就是我的寶物!”
“可是現在你傷成這個樣子,也打不過他呀!”
“所有,小夥子!”老頭的目光頓時和善了許多,他輕輕地拍了拍水娃的小肩膀:“我把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我傳授於你我畢生的武林絕學,你去替我報仇!”
“你的武功能打敗他嗎?”
“當然!”老頭臉上暴起的青筋帶動著他那灰白的胡子有力的揮甩著:“我潛心修煉的遁月劍法配合我幾十年深厚的內力修為,他那區區毛賊,我怎麼會放在眼裏?!當初若不是他在我的背後使詐,我怎麼可能會敗在他的手裏!他挑了我的右手筋,就是不想讓我死得那麼痛快!他要笑著看著我屈辱的活著!而我,屈辱的活著的十幾年裏唯一的願望就是——活剝了他!”
水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隻聽見老頭嘴裏發出的咬碎牙齒的聲音,還有身子周圍愈來愈冷的空氣。
良久,周圍被冰凍的空氣慢慢的變得緩和。誰也沒有說話,都在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可是我~~~”水娃有些為難的看著老頭弱弱的回到:“可是我還是不想學!”
“為什麼?!”老頭的眼裏充滿的疑惑,也帶著些許憤怒。
“我學會了你那武功,就要每天打架!我~~~不願意也不喜歡打架!”
“你不打架不殺了仇人,怎麼去報仇!”
“可是我並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我找誰報仇去?而且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我想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就像我的爺爺一樣!”
“難道你就不怕有人欺負你嗎?”
“不啊!我隻要不主動的去招惹他們,他們幹嘛要欺負我!”
“哎~~~!你真是一個不知上進的家夥!”老頭很是失望的長長歎了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神色也變得凝重。他低著頭在火堆麵前慢慢的來回踱著步,像是在思考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