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為尷尬:“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他……”
“時宇鋒?”這回開口的是趙先生。
車窗慢慢下移,時宇鋒掃了一眼秦莉夫婦,“趙遠?”
趙遠?對,秦莉的老公是叫趙遠來著。他們認識?
秦莉也愣了:“咦,你們認識?”
趙遠對妻子淡淡一笑:“這位是我們信源的總經理,時宇鋒先生。”
“時、時宇鋒?”秦莉瞳孔瞬間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眼神閃爍,秦莉是知道我的事的,此刻她頭頂一定壓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吧。而我的心情也沒比她平靜多少,甚至可以說更亂。
之前秦莉跟我提過,她的老公在某房產公司任副經理。這麼看來,秦莉口中的某房產公司應該就是信源。時宇鋒和趙遠認識,那麼他是否知道秦莉的事?
如果他知道,那我今天出現在這裏並且表現得和秦莉如此熟絡,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幸好此時秦莉反應過來了,她說:“我約了張姐吃飯,時間就快到了,傾心要一起嗎?”
“好啊。”我求之不得。
“時先生,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秦莉嫣然一笑,回頭對趙遠說,“你回家好好休息,不用來接我了,晚點我自己打車回去。”
說完秦莉拉了我就走,她手上的力道有些大,許是急於知道答案。
早在我遇見時宇鋒的那一刻,我心中就已經把事情的原委整理了千萬次,這是給張姐的答案,也是給我自己的答案。
餐廳裏放著優雅的古箏曲,是我熟悉的《漁舟唱晚》。那時候為了古箏考級,我幾乎把這首曲子給彈爛了。
張姐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秦莉的驚訝不同,她顯得特別淡然,仿佛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她看了看我,溫和地開口:“傾心,你確定你已經找到你想要的了嗎?”
我不明白張姐這句話的意思,我想要的……她是指時宇鋒還是我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錯亂的記憶?
“張姐,當初我來做治療,是因為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見一個大家都說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的男人,我被這個夢攪得徹夜難安。”
張姐點點頭。
我又接著說:“恰好,夢始於我溺水之後,所以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都以為那是溺水的後遺症。可是現在我知道不是,謎底都解開了,不是嗎?我隻是太過執著地暗戀一個人,一直以來我都被我身邊的人誤導了。我的記憶根本沒有出現任何錯亂,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對以前的很多事情記得很模糊。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秦莉讚同:“是啊張姐,傾心跟我是不同的。我是被日夜顛倒的寫作生活和天馬行空的想象給擾亂了心神,而傾心隻是太執著於這段朦朧的感情,這才是她夢的根源。”
我和秦莉你一言我一語,張姐始終沒有發表任何觀點。
最後,張姐笑著說:“既然你已經找到了你想要的,那麼恭喜你,傾心。我們雖然不再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了,不過還是好朋友吧。以後如果有什麼心事,隨時歡迎你來找我聊天。”
“還收費嗎?”我開玩笑說,“要知道張姐你收的谘詢費可是很貴的呢。”
“嗬嗬,你還跟我計較這麼幾塊錢啊。當然不收你錢,不然我還不得被你們念叨死。”
一頓飯三個人吃得都很開心,張姐始終掛著恬淡的笑,可是我不清楚究竟是不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張姐的話中帶話,她好像有另一層意思。她不說,我也猜不出來,作為旁觀者的秦莉更加看不透。
我一直問自己,都結束了嗎?真的隻是這樣嗎?明明雲開霧散,為什麼我還是覺得模糊不清?
吃完飯秦莉約我逛商場,我因為還抱著雨點,實在不方便,所以婉拒了。
秦莉笑著說改天再約。
她也看出來我一直心事重重的,忍不住問了句:“你好像不怎麼開心,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腦子裏有些混亂。”
“哦,我知道了。”秦莉恍然大悟,“是因為時宇鋒吧?喜歡了就去爭取唄,女追男隔層紗,你又漂亮又優秀,還怕搞不定一個時宇鋒?”
“莉莉姐,我……”
“難道他有女朋友了?”
“沒有。”
“那不就成了。我看他也挺順眼的,傾心你加把勁,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被秦莉說得羞澀難耐,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