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時候,時宇鋒時不時轉過頭來看我。他臉上掛著笑,但我實在是太了解他了,我明白他心裏其實是很生氣的。
“怎麼不說話?”他問我。
“沒什麼好說的。我們不是說好的嗎,好聚好散。”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
“是啊,沒答應那你還不是和淩真卿卿我我去了。你們領證沒?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再拖下去你不急她都著急了。”
“一年多不見,你還是牙尖嘴利的,不愧是‘辣椒籽’”。
辣椒籽是我小時候的外號,知道的人並不多,一定是文兮那丫頭告訴他的。
我拿眼橫他:“胡說什麼,我朋友都在呢!別搞得我跟你很熟似的。”
後座三個妖精全都沉默看好戲,沒人接話。
時宇鋒笑:“我們不熟?你是我女朋友。”
“是前女友!”
突然一個急刹車,我身子向前傾去,差點磕到。
“不好意思,開過頭了。”
我朝窗外看,果然已經過頭了大概一百米的樣子。
白初瑤她們一個個像兔子似的跳下車,朝我揮手,同時不忘擠眉弄眼一番。
我心裏很清楚,她們搭順風車是假,看免費戲才是真。這群女人沒啥愛好,就喜歡八卦。明天去公司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謠言呢。
她們走了很久,我和時宇鋒都沒有說話。我心虛,怕時宇鋒想方設法對付我。他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在商場上滾打了這麼多年,皮都磨得老厚了。
“其實,你根本沒出國。”時宇鋒淡淡地飄出一句話。
我回頭看他,他已經收起了先前的笑臉,眼中透出絲絲冷意。說實話,每次他一嚴肅我就有點怕他,或許還不止一點。
“是,我沒出國,我一直都在這裏。”我看著他的眼睛,“因為我舍不得走,我心裏怎麼想你應該知道。”
說完,我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時宇鋒想破腦袋肯定都猜不到我會來這麼一出,他怔住了。等我放開他,他不可思議地叫我的名字:“訴意?”
我溫柔得眼睛裏幾乎能滴出水來:“有什麼話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說,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我同事們打聲招呼。”
我說得可真誠了,以至於時宇鋒根本沒懷疑我到底想幹啥。估計他一時半
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就那樣愣愣地看我真誠地開門下車,真誠地對他回眸一笑,真誠地慢悠悠往後走,然後一點都不真誠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小巷子裏繞進去,逃之夭夭。虧的我今天沒穿高跟鞋,跑得那叫一個飛快。校運會那會兒我要是有現在這個速度,估計短跑長跑接力跑的冠軍全部手到擒來。
穿過巷子就是另外一條街,來往的車輛很多,換做平時我肯定不敢在這裏亂闖。可時宇鋒實在太狡猾了,我不敢怠慢,見縫插針地想跑到對麵去。
就在我穿馬路的時候,一輛車子猛然從我視線的另一邊衝過來。我大驚失色,身體右側和車頭接觸的刹那,直直往前摔去。當時我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我要死了!
好在司機開車的水平好,我以為車子要從我身體上碾過去,可是它停了下來,就在距離我幾厘米的地方。
那些小疼小痛已經不足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的確是嚇傻了,腦子裏一片空白,莫說是東南西北,上下左右我都分不清楚。
“小姐,你沒事吧?”好聽的聲音從我上麵傳來。
我慢悠悠抬頭,有那麼一刹那的恍惚。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大約過了十幾秒鍾,我的大腦運作總算恢複了正常。我果然是嚇傻了,連宋子深這樣的極品帥哥站在我麵前我腦子都能死機。
“咦,你不是瑤瑤的同事嗎?”他好像也認出我來了。
我訕笑:“嗬嗬,我沒事,沒事。”
上帝很不給我麵子,總是讓我在帥哥麵前出醜。去年的某一天,我也是在和現在同樣的情況下遇見了時宇鋒。
“你的手流血了。”
我低下頭,果然看見左手手臂上擦破了皮,滲出了點點猩紅。
“皮外傷,不礙事的。”說完,我心想如果這是武俠片,我還可以很瀟灑地補充一句,“練武之人這點傷不算什麼”。
宋子深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愣了愣。對了,他這樣的男人,一定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女人找形形色色的借口接近他,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呃,我,我先回家了。”
白初瑤怎麼說來著?宋子深風流成性,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