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沉然就像十一月的海,表麵風平浪靜,在三千米的深處卻翻滾著巨大潮汐。但是因為藏得極深,所以這些澎湃的悲傷絕不會翻上海麵,年複一年在陽光下鋪展開一望無際平靜的藍。
你胸口閃閃發光的是一個秘密麼?如果我把手伸進你的胸膛扯出它來,看著我手裏的鮮血淋淋你是什麼表情,又或,沒有人挖掘它,它會不會真的就此塵封,成為葬身海底的遙遠神話。
紀小小盯著沉然的側臉,不由自主的出神。
手裏的冰欺淩開始融化了都不知道。
半響,沉然有些無奈的接過她手中的冰欺淩,拿出手帕擦拭。
“你不是要吃冰欺淩麼,怎麼又不吃了?”
沉然一點都不懂紀小小在想什麼。
這個小女孩好像有自己的世界,與外界完全沒有關係一般。
無厘頭的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紀小小任由沉然幫她擦著手,另一隻手覆蓋上了他的胸口。
那是心髒的位置。
很平穩很有節奏的在跳動。
他的心上,有沒有刻著他喜歡的人的名字呢。
真想挖出來看看。
紀小小被自己血腥的想法嚇到。
沉然不動的任她搗鼓。
良久,紀小小有些挫敗的放下手,然後轉身離去。
這樣的紀小小像隻喪氣的卷毛小狗。
讓沉然覺得可愛,不自覺的微笑起來。
可惜紀小小沒有看到。
大年初一的時候,沉然帶著紀小小跟黎老爺子和黎夫人進了茶,這說明黎家人都認可了這個未過門的媳
婦。
這是紀小小第一次以這樣正式的身份站在沉然身邊,她有些呐呐的低著頭。
來拜年的都是一些世交,也不乏沉然的朋友。
每個人都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紀小小,沉然隻是和他們應酬,然後把紀小小護在身後。
吃飯的時候,都在說難得沉然帶人回來,都鬧的要敬酒。
沉然擋下所有的酒,不讓紀小小喝一杯。
有人也有女伴,打趣:“這還沒娶回去就這麼心疼,小小你真有福氣。”
紀小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去看臉頰已經有些紅的沉然。
他的眼光,卻是虛虛浮浮的落在另外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