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陽光直透進來,淺白色的紗簾恍出影子。
那抹久違的光就這樣灑落在男人的半邊臉頰上,深褐色的瞳孔半眯著,正柔和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鹿棲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前麵的溫言蹙眉:“棲棲,注意點分寸。”
江到似是不在乎,臉上還掛著笑意:“沒事的阿姨,她這是在跟我耍小脾氣呢。”
“”鹿棲。
“還不快去梳洗,你真打算這樣呆著嗎?”溫言看她還杵在這,一大早起來就好像所有人都得罪她一樣。
鹿棲沒說話,唇角耷下扭頭就走。
如果不是因為江到早晨來的話,她就可以多睡幾個小時,昨晚熬的夜現在根本補不回來。
望著鏡子裏顯眼的黑眼圈,鹿棲潑了把涼水在臉上,洗麵奶在手中打出純白細膩的泡沫,說起來,好像家裏沒人知道兩個人談過戀愛,腦海裏倏地閃出江到采訪時所說的話。
她很不客氣的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揉搓,似是把氣都撒在自己身上了。
簡單收拾一下,鹿棲返回客廳。
江到這個狗賊還和溫言聊得開心,明明兩人中間就有一條不可逾越的代溝,還能說這麼久,這男人不愧是影帝,給溫言逗得嘴角就沒合攏過。
她才剛坐下,大門的門鈴聲就陣陣作響。
鹿棲不想動。
也許又是哪個鄰居來做客了吧,她這個家庭主婦媽媽可是很受街坊四鄰的“富太太”們喜歡的。
門鈴又響了幾聲。
“棲棲。”溫言使喚道:“你去門口看看是誰來了?”
鹿棲雙眼無神形態懶散地癱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坐在最裏麵的江到驀地起身,抻了抻衛衣下方,欲要往外走,“溫阿姨,我去吧。”
溫言緊忙站起來,訕笑:“那怎麼行,小到你是客人,快坐下。”
對於這兩人相互的客氣,鹿棲實在是看不下去,不就是去開個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拉著兩人上刑場,一個個就好像踏出這扇門就會掉腦袋似的。
鹿棲懶得聽他們兩個相互禮讓,支起身子來往外走,“您們老人家都歇著吧,我去,我去!”
這話聽著有些怪。
見鹿棲出去後,江到還是要跟過去,“溫阿姨,我去跟著看看。”
溫言溫柔一笑:“去吧。”
門外鹿某人正在給快遞小哥開門,看她手裏拿的小紙盒子,許是又買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江到以為這就完了,他剛走過去,就發現小哥從綠色電三輪上接連往下送,有小盒子,有大盒子,看這個情況,好像是要把車裏搬空。
他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一次性來這麼多的快遞,不禁怔在原地。
跟前的鹿棲察覺,朝身後的男人睨了一眼。
“來都來了,不幫著拿一點嗎?”
“啊?哦好。”聽到鹿棲的話,江到彎腰搬起箱子,在手中掂量掂量,“看著挺大的東西,沒想到這麼輕巧。”
鹿棲並未回答他的話,拿好小件推門進去。
兩人來來回回三趟才把所有的快遞全部都運回到房間。
溫言看呆了,不等她反應,女孩清澈懶散的嗓音緩緩徘徊。
“媽媽,我讓江到幫我搬進房間。”
“好。”溫言倏地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好不容易才從院內搬到客廳,現在又要搬到二樓臥房?鹿棲還真能折騰的。
江到心中有一絲絲想法,卻不敢表露出來,外表上還是一副毫無怨言的模樣。
這些快遞全部都搬到了房間,原本寬闊的臥室現在被堆放的沒有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江到勉強站在盒子與盒子之間的縫隙中。
他環顧四周,雖不是第一次來鹿棲房間,可這次給他的感覺卻有些不大一樣,屋內不像是她小時候那麼粉嫩,原本的裝修也煥然一新,換上了大方簡約的風格。
整個白色調的房間擺放的都是歐美風的家具飾品,與這個房間格格不入的,或許就是床頭放著的那個巨醜鼻子都歪掉的布娃娃。
江到垂眸,睨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小夜燈,回過頭對她說:“你還留著我送給你的東西呢?”
“嗯?什麼東西?”鹿棲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盞燈。”江到意味深長,“倒是個金貴的物件。”
鹿棲繃臉。
這燈光是看著就挺罕見的,當時可是江到花了大價錢從古玩市場淘來的,說什麼是老輩子的東西,鹿棲也不懂這些,就是覺得好看才一直留著。
所以現在江到再提這些幹什麼?難不成是分手了想要回來?
狗賊,就知道是個小心眼兒的!
“哐當。”
臥房的門被江某人關上了。
“”鹿棲:“?”
這人關門做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不還給他小夜燈生氣了所以要關門打狗?呸,什麼打狗,要關門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