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答案——”
鹿棲聲音細軟而堅定，她大老遠跑來s國並不是想在國外嚐嚐國內川菜的。
可能是覺得自己問的有些直接，鹿棲垂下眸子，拿著浴巾撒開他的手，小心翼翼退到後麵去。
“如果你還是不想告訴我，那就算了。”她不喜歡逼迫別人回答。
沉默幾分後，江到緩緩開口：
“把頭發擦幹，我帶你去見她。”
鹿棲立馬應下，不停揉搓烏黑長發，江到去浴室把吹風機拿出來，動作利落幫她吹幹長發。
兩人推門出去。
冤種閨蜜正坐在沙發上剝橘子，倒也一點都不見外。
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鹿棲的，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好吧，為什麼自己這就是普通t恤加長褲，鹿棲的就能是優雅碎花長裙。
兩人走近後，鹿棲視線偏轉，停在蘇漫漫身上。
“那個，蘇寶。”她磕巴一聲：“我陪江到去看看阿姨，你在家裏等我們，已經點好了外賣，開門直接拿就行。”
蘇漫漫似乎早已習慣，“哦，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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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依舊像個蒸籠，原本身上還很清爽，在前腳踏出單元門的那一瞬，鹿棲隻覺得，自己像是背著個大火爐。
江到沒去車庫開車，總覺得現在情緒不對，開車上路會很危險，他最近也一直都是在打出租。
再跟司機交流後，出租車緩緩使動。
熱鬧的街道，人聲鼎沸。
他們穿過最繁華的那條街，卻是越走越偏，人流也越來越稀少。
“咱們這是去哪？”應該沒有醫院會建在郊外吧，鹿棲遲疑：“這都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車了，還沒有到嗎？”
許是司機聽到了鹿棲念叨，用著當地語言跟她對話，然，鹿棲根本聽不懂s國的語言。
靠著床邊小憩的江到這會兒半眯著眼，看快要到地方，這才挺直後背，卻沒回答剛才鹿棲的問題。
直到出租車停下後。
鹿棲站在墓園前，她心間微顫，嘴裏有些苦澀。
江到埋頭向前走，在墓園邊上的花店買了兩束百合花，遞過去。
“我媽的確很不好，她已經離開我了。”
鹿棲一時間被噎住了，就好像是點了啞穴，一句話都說不出，腦子裏像是張空白白紙。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剛來第二天就沒撐住。”江到回頭，看著愣在原地的女孩兒，“走吧，我帶你去見她。”
這一瞬間，鹿棲竟進退兩難，她身上還穿著江到買給郭暖的裙子，總覺得這樣去見她，會很怪，腳麵像是壓著千斤巨石。
鹿棲緊抓百合花梗，語氣不自然：“我，我可以緩緩嗎？”
“嗯。”江到就停在原地等著她，“你不用有負擔，你隻是來看她。”
鹿棲當時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壓力很大，但站在郭暖墓碑前，那些壓力仿佛都不見了。
她學著江到的動作，彎腰將百合擺在前麵，鹿棲發現，這裏有大大小小枯萎百合花很多束。
沉默幾分，江到突然開口：“媽，我把鹿棲帶來了。”
鹿棲盯著那幾個字，心中顫了下，深深鞠躬，“阿姨，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麵竟然是用這種方式，鹿棲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而懊悔，早知是這樣，就不應該甩手給他一記耳光。
難得一陣溫風拂過，鹿棲雙鬢旁的公主切隨著風的方向所擺動，翠綠色碎花長裙勾勒出她纖細身條，v字領口更是將女孩兒精致鎖骨完美展現出來。
鹿棲垂首站在那，聲音細軟：“對不起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要誤會他的。”
她想象不到，這段時間以來江到究竟是怎麼度過的，一個人獨自坐在這邊上，守著沒有溫度的墓碑，跟不會回答的人說話，那種孤寂感，鹿棲不敢去想象。
看著這裏，那副畫麵感就猶如電影一樣浮現在眼前，她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溫熱淚水湧出眼眶，鼻尖酸楚感讓女孩兒下意識伸手去摸了摸。
天色漸晚，陰鬱烏雲籠罩起來，蒙蒙細雨覆下，這和白天的城市截然不同。
黑傘之下，女孩兒白皙臉蛋染著緋紅，順勢向下，她緊攥著男人衣角下擺。
路邊行車路過，車尾濺起雨水，江到伸手，打了輛出租車，由於身高懸殊較大，男人盡力彎腰才勉強護送她到車內不被雨打濕。
雨聲瀝瀝，鹿棲伸手抹掉男人身上雨珠，喉嚨中時不時發出小貓呼呼聲：“你應該告訴我的，為什麼就非得自己一聲不吭的承擔著？”
江到攥住她小巧的手，在身上僅有幹燥的衣服上擦拭幹淨，“我不想讓你因為我的事情操心，你有你的生活。”
“可我的生活裏有你啊。”
鹿棲的話裏還帶著點小性子，但更多的是關心。
江到盯著她哭腫的眼睛，輕輕伸手撫上去，無奈歎氣：“我想你的生活有我隻限於快樂，至於這次發生的事情，本就不該牽扯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