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爺沒想到兒子會給他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就像丁子虛討厭念書一樣,丁老爺對這些所謂修行練功的事也是不屑一顧。雖然他對自己夫人的能力深信不疑,但是讓讀了大半輩子儒家書本的他去修行練功,那簡直就是做夢。要知道在這片土地上,不管是誰家的天下,千百年來一直被統治者所奉行的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很顯然丁老爺也深受這種愚民政策的荼毒。
見老爸有些為難,丁子虛馬上施加壓力:“你要是不答應,那可就別怪兒子我不孝嘍。”
“唉,慚愧呀。好吧,我答應你。”丁老爺也是萬般的不得已,為了兒子和大家的安危他也隻能妥協,“沒想到讀了大半輩子聖賢書的我,竟然會晚節不保。但願列祖列宗能理解我的苦衷。請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明鑒,我心中的那盞明燈是不會熄滅地。”
“惡心。”丁夫人對丈夫的這種表現隻做出了這兩字評語。
不過兒子的這個想法卻甚合她的心意。
丁子虛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看了一眼在那邊正自怨自艾的中年男子,輕聲的對他娘說道:“您看就他這個資質,能有前途嗎?”
“沒關係的。即使沒前途我也會讓他有前途。”丁夫人斬釘截鐵的回答打消了兒子的疑慮。
這下,丁子虛把心可徹底的放到肚子裏去了。因為他從來沒有看過母親會如此認真的對待一件事情。也不知道,這對丁老爺來說,是壞事還是好事。
“就這麼決定了。半個月以後,我派丁福送你坐船去鏡州。”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在這期間,三屍教和萬妙仙堡也沒什麼動靜。
丁老爺也齜牙咧嘴的開始練功了。在丁夫人這個鐵麵師傅的教導下,丁老爺也漸漸的適應了這練功修行。雖然進步是微乎其微,但是態度卻有了很大的轉變。
最忙的就屬丁子虛了。他一邊修煉三才寶印和丁夫人給他的一些法寶,一邊忙著向村裏的各色人等、南來北往的過路客商打聽外麵世界的各種事情。還別說,這對他還真就挺有幫助。
終於,出發的日子到了。這個日子可是丁老爺認真挑選的,因為這天的黃曆上清楚的寫著“宜出行”。路線也經過丁老爺苦心的安排,在聽取了各方的意見以後。行程如下:
從小碼村上船,順流東下,經過一日一夜航行,到達繽水下遊的一個大湖,叫東明湖。然後,在東明湖邊的景陽上岸。再向北走,經武陽,過望山,大約走個四天多,就到鏡州了。
這天早上,太陽剛露出半張臉,這丁府上下就都起來了。畢竟這是少爺的第一次出門,他們都想在少爺出門以前再看少爺一眼。沒辦法,主仆之間的感情是太深了。
今天丁家少爺的打扮可不同於往日。平常總是利落的短打扮。可今天卻像模像樣的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絲綢長衫,頭上也紮著相同顏色的公子巾。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丁少爺這麼一打扮,還真像個翩翩佳公子。隻見他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別提多招人喜歡了。大嘴在一旁也嘖嘖稱奇:“沒想到,你這個毛頭小子長的還真是塊材料。”
丁老爺和丁夫人是看在眼裏,疼在心上。是真舍不得啊。
丁子虛的心裏也是怪怪的。長這麼大這是第一回離開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骨肉團聚。
來到碼頭,丁子虛看見自己要坐的船已經準備好要起錨了。他來到父母的身前,“撲通”就跪下了:“兒子不孝,不能承歡膝下,侍奉二老,望二老多多保重。兒子決不會忘記父母大人的殷切教誨,也絕對不會惹是生非。”說完這番話,丁子虛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
丁老爺和丁夫人趕緊把他攙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也沒說什麼。叮囑的話,交代的話在這半個月裏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隻是眼神中的那份不舍卻更加的強烈。
聽到船家催促,丁老爺才盡量平靜的說道:“虛兒,上船吧。我和你娘會照顧好自己的。”
該走了,丁子虛一咬牙說道:“那孩兒就上船了,您二老一定要多多保重。老白,大嘴,福叔我們上船吧。”
船開了。
岸邊那送行的人群漸漸的從丁子虛的視線中消失,但是那一雙雙不停揮動的手臂卻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過了好一會,丁子虛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一些。剛才船駛離岸邊的那一刻,他都想跳回岸上,再也不離開父母和這個家了。
“少爺,我們到船裏休息吧。”丁福在一旁說道。
“沒事,福叔。你去歇著吧。我和老白大嘴在這看看這兩岸的景色。吃飯的時候在叫我。”
“那好吧。”
丁子虛根本沒有心情觀賞這兩岸的景色。此時他有些迷茫,雖然有個目的地,可是他真的能在那待下去嗎?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個頭緒來,他使勁的甩了甩頭,好像要把心中的煩惱全部甩出去一樣。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應該放鬆心情好好欣賞一下這路上的景色。”看來丁子虛很會自我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