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逢(1 / 3)

一路上大嘴喋喋不休抱怨自己命苦,抱怨自己是天生勞累操心的命。這兩天來,它馬不停蹄從瓦橋山飛到綠竹海,這又急急忙忙的從綠竹海向大寒山飛去。

在大嘴的搏命努力之下,他們花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終於趕到大寒山。

因為要找人,所以大嘴放慢速度,貼著山峰飛行。現在再看這老鳥,一雙比銅鈴還大的眼睛向外噴吐著紅光,甚是嚇人。

又是傍晚時分,不過今天的天氣實在很糟糕,漫天都是黑壓壓的烏雲。相互碰撞時碰發出一道道耀眼電光像狂舞的金龍倏然劃過天際在丁子虛他們的頭頂爆裂開來,震耳欲聾。

即使有陷空遁護衛著,每當雷聲乍起的時候,丁子虛的心神還是會隨之一顫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類似於恐懼的感覺。還好丁子虛的心誌還算堅韌,年紀輕輕的他心底也不會有過於陰暗的一麵,要是在紅塵中打過幾個滾的話,那估計他就不會在驚恐了一會之後變得那麼泰然自若了。

丁子虛心驚的同時,老白和大嘴也在肉跳。像它們這種成精的異類對這打雷閃電最是敏感了,這是從小就落下的病根。即使今天這二位如何的成氣候,一旦遇到這種天氣時,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肝兒顫。

坐在大嘴背上的丁子虛隱隱感覺到屁股底下的大嘴和懷中的老白都在微微的顫抖。

對於這種狀況,丁子虛一點也不感到訝異,因為玄都蘭經上就有這方麵的介紹。那上麵還介紹了一種很玄妙的道術,是善於借鑒和創造的先人們經過長期努力實踐開發出來的,叫五雷天心正法,能使人徒手憑空放出一連串威力無匹的炸雷,震懾妖邪鬼怪和心術不正的修真者。但是運用這種道術需要深厚的功力作後盾,至少要渡過紫青劫才可以。而渡過玄黃劫的高手們,就能運用這種道術的最高境界——“借雷”,就是引下九天之上的無窮玄煞之氣打擊敵人。這是最頂尖的道術之一,也是最危險的道術之一。

天就這麼陰沉著,打雷閃電越來越繁密,天地間不時被突然出現的一道巨大閃電映照成一片冷森的蒼白。這種蒼白沒有一點生氣,反而讓人覺得瘮得慌。

丁子虛原以為在這種天氣裏還在天上飛行的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就不會有其他人了。可是當他們飛臨大寒山的範圍之後,丁子虛看到有不少各種顏色的劍光在他的身前身後出現。大多隻是一閃,便消失在層垣疊嶂的大山之中。以大嘴的經驗,看出來這些劍光分屬於不同的門派,不論是仙道的,還是魔道的,都先後出現過。

風愈加大起來,一陣緊似一陣,遠遠近近的樹林呼嘯著,感覺好像又陷入到什麼禁製中似的。大寒山上大大小小的樹木被吹得枝葉分離。天空中墨染一般的黑雲翻滾的更加厲害,被狂風撕成一塊塊的,配合著電閃雷鳴和大寒山裸露在外麵的鐵青色山石,丁子虛很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像原來小碼村東頭的那個瘋子整天哭著喊著說的那樣,當真走到了盡頭不成?

這個時候,大嘴展現出經過歲月考驗的精湛實力。在狂風的咆哮中,它那矯健的身姿毫不受影響,遊刃有餘的在風中穿行。

“嘩”,大雨終於下來了。標準的傾盆大雨,尤其伴隨著狂風的大雨如同彌漫的大霧,天地間一瞬間變的霧蒙蒙灰茫茫的,一切東西都裹在這雨幕之中,辨不清哪是樹,哪是山,哪是雲,映入眼簾的隻有水。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四處流。

“這什麼鬼天氣,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兒到荒年飯量增,這老天爺存心是和我老人家過不去呀。”大嘴心底是怨氣衝天。

大嘴在雨下來的那一刻,快速飛到這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找到一塊還算平整的巨大岩石落在上麵。

陷空遁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雨傘,無微不至的把他們罩在裏麵。

大嘴變回大八哥的模樣,在丁子虛的眼前不停的繞圈飛,弄得丁子虛直眼暈,“鳥哥,不要再飛了,我現在看你都重影了。”

“少廢話,我煩著那。”丁子虛的話大嘴一點也沒聽進去,嘴裏還嘟囔,“靜儀你這個大蠢蛋,跑到這個鳥不拉死的地方來幹什麼,害的我老人家屁顛兒地奔波萬裏來這裏救你。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我要讓你知道我‘辣嘴無情霹靂鳥’的威名可不白叫的。”

“辣嘴無情霹靂鳥?鳥哥,這個雅號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快說說,也讓我也感受一下你當初是如何的威風。”丁子虛訝道。

“說說就說說,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那是想當初白眉真人還沒有飛升之前的事了。你猜我當時在八景宮是怎樣的一個角色?我猜你肯定猜不到。”大嘴一想起過去的光榮曆史,頓時眉飛色舞,不過,“老白,你一邊涼快去,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怎麼,你又嫉妒了是不是。”

丁子虛看得很清楚,老白的臉上明顯寫著“唾棄”兩個字。

“鳥哥,你真逗。你知道我這個人腦子笨,反映慢,怎麼可能會想到你的偉大事跡,你是誰呀,你可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最有智慧的神鳥。”丁子虛的馬屁功日漸成熟。不過說完他胃裏一陣難受。

“你說的也是。耳朵準備好了嗎?”

“早就洗好了,就等你這一說呢。”

“聽好了,想當年我可是八景宮的監察使。想當年靜儀他們一看到我,馬上腳軟,隻有扶著點什麼才能站穩。”大嘴得意說道。

“真的嗎?鳥哥,你好厲害。怪不得會有‘辣嘴無情霹靂鳥’這麼響亮的綽號。”丁子虛嘴裏奉承著,心裏卻想:這個答案,別說“啃腚”了,就是啃別的我也啃不出來啊。怪不得這白眉真人飛升後,這老鳥一直在落霞峰上休眠,原來是得罪的人太多怕白眉真人前腳走了之後,它後腳就得被那些一直在它淫威之下忍辱偷生的門人弟子們給打殘。

“至於那個在旁邊一直用白眼翻我的那個家夥,則一直眼紅我當時的地位。這也難怪,畢竟一個看家護院打更的跟我這監察使根本就沒得比。”大嘴趾高氣揚的拿眼睛找老白。

而老白則很平靜,不屑與之計較,畢竟這些事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一樣的舊事,實在不值得它在這上麵多費精神。

丁子虛看看沉靜的老白,又看看亢奮的大嘴,心裏納悶,在同一個環境中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為什麼這一獸一鳥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