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界山在大寒山正北,相隔千裏左右。聽其名,就知道這雲界山有多麼高了。山巒疊嶂,溝壑縱橫,幽穀深處芝蘭飄香,山崖側壁古鬆迎風,很清靜典雅的一個所在。
其實這山看多了,都差不太多,除非細細的遊覽,否則籠統一看,也就都是大而化之的一個麵貌。至於那些被閑人們賦上美好名稱的各種奇峰怪石,看多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八景宮就坐落在雲界山的主峰——青雲台之上。
“師弟,你看前方那雲蒸霞蔚祥光閃爍之處就是白眉祖師以極大神通依山建造的八景宮。”
到了八景宮地界後,丁子虛便飛出青冥幡,與靜風並排駕劍遁飛行,飛在最前麵的是靜儀真人。到了這裏,大家都放慢了速度。一路上,靜風指指點點的介紹雲界山周遭的景致。
丁子虛看了也沒什麼特新奇的地方,但表麵上還是露出鄉巴佬進城那種驚喜交加的神態,鼓動的靜風越說越來勁。還沒來到青雲台腳下,丁子虛已經很熟稔這八景宮的布局了。
“靜風師弟,你還是歇歇吧。”靜儀回頭笑道,“聽你這麼一直說,我的頭都大了。”說罷,大家哈哈大笑,弄得靜風怪不好意思的。粗豪的臉上現出一片紅暈。不過還是住嘴了。
小溪倒是看得很仔細,她跟在丁子虛的身後,小聲說道:“子虛哥,這個地方好漂亮啊。”
丁子虛沒回答,他身後的大嘴聽了非常之得意,它趕上前來落在小溪的肩膀上“咯咯”怪笑道:“小溪,算你有眼光。老子我走遍天下,還沒發現什麼地方比這青雲台看著更順眼的呢?”說完洋洋自得。這老鳥又躍升一級,從“我老人家”升格為“老子”了。其餘人聽了不禁苦笑搖頭。
“那當然,能入你老人家這雙針,不是,是法眼的地方,自是洞天福地天宮仙苑一般的所在。”丁子虛回頭笑道,“等閑地方,你老人家就是看著還嫌累的慌呢。”
明褒暗貶,大家聽了都辛苦的憋住笑容。這小子的嘴也夠尖利的了。
“小子,別以為我這個樣子就容許你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我告訴你君子報仇一萬年都不晚。即便你對我的傷勢很有信心,但我對小溪的醫術更有信心,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小子,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臨了。”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丁子虛聽了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這老鳥言出必行,心眼賊小,可見未來的日子裏有丁子虛好受的了。
大家聽老鳥這麼說那臉色比丁子虛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提心吊膽的看這老鳥,生怕這老鳥掉轉槍口,再多找幾個下酒菜。
“好了,鳥哥。”小溪輕輕撫mo大嘴油亮的羽毛,笑道,“您真愛開玩笑,您瞧把大家給嚇的,臉都白了。您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您自己還不清楚嗎。子虛哥也就是那麼順嘴一說,他心底的那點小九九您還能不知道,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他還是小呢,不懂事。”
小溪甜甜的語調配上這故作老成的話語,聽得大家忍俊不禁。惟有丁子虛是苦笑,沒辦法。這也不能怪小溪,這完全是他自找的。而老鳥也被小溪這幾句話說得滿臉開花,仰天長笑,看來很滿意小溪的措辭。
“好了,好了。”見危機解除,靜儀才出來打圓場,“鳥師兄,雲師兄,你們看,識相宗的尊德師弟還有靜遠師弟正在山門前等我們呢,我們趕緊下去吧。小師弟,你隨我來。”說完,一馬當先向青雲台下飛去。
途中,靜風告訴丁子虛,除了八景宮靜字輩的幾位師兄外,其他人都不能直接飛到青雲台上。這青雲台上下方圓數百丈之內,都設有極厲害的禁製陣法,外人很難越雷池一步。
“那要是不小心陷到裏麵怎麼辦?”丁子虛四下打量,好奇問道。
“這點你放心,我們也不可以濫殺無辜。這禁製陣法由外到內一共分為三層。最外層起的是警示作用,告誡闖入到禁製中的人趕緊回頭或者繞道而行;中間那層叫六甲迷魂,若有人不聽勸阻一意孤行的話,那就會被困其中但不會有生命危險;最裏麵這層就是個絕陣,其名為誅仙,專門針對修真高手設計的,威力絕倫。”
“誅仙!這名凶了點。不過安排的還是很周到。”丁子虛了然的點點頭。
說話功夫,他們已經飛落在青雲台前一片開闊的平台上。這平台一塵不染,由六十四塊巨大的白色玉石鋪就而成。平台的盡頭傲然矗立著一座高達九丈長約十八丈的五門樓碧玉牌坊,光霞瀲灩,一色的碧綠,通體渾然天成,宛如一塊天生整玉,不見絲毫雕琢接對的印痕。當中門樓之下刻有一匾額,上鐫著“玄元勝境”四個一人多高的古篆字,字作古銅色,熠熠生輝,把這片天地映襯得分外莊嚴堂皇。
牌坊後麵就是數百級台階的一條扶搖而上的山路,直通青雲台上的八景宮正門。
靜風小聲告訴丁子虛,這碧玉牌坊是當年白眉祖師建牙開府創立這八景宮時,當今佛門中最大的宗派——華嚴宗贈送的。
“好大手筆呀。”丁子虛暗自咂舌。
此刻在牌坊前已站立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光頭老和尚和一個中年全真。丁子虛暗自估量,這二人大概就是尊德禪師和四師兄靜遠了。後麵則是留守的弟子們來迎接師傅。
還隔著老遠,尊德和靜遠便迎了上來。靜儀他們五個也快步迎了上去,雙方自是一陣熱切寒暄。尊德和靜遠後麵的那些弟子也一瞬間跪了下去,拜見各位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