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小樹一跳，心中嘀咕：我也沒得罪他呀，這個小哥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於是小心翼翼問道：“岩子大哥，你怎麼啦？”
“嗚嗚……我娘沒了，我心裏難受……”
小樹歎了口氣：“你還好，還有過娘，我連我娘是誰、家在哪兒都不知道……”
林岩打量著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小童，憐憫之心油然而生，忽然想起兜裏還有羅青荷給的糖果，一把掏出五六個，塞到小樹手裏：“吃吧吃吧，這糖很甜的。”
說完，自己率先剝開一粒，放進嘴裏，吧嗒吧嗒吮吸著。
見小樹也含了一粒糖，林岩莞爾一笑：“你說不知道你娘是誰，難道你是孤兒？”
“我是師父巡山時撿回來的。”
林岩咧嘴一笑，嘴角揚了揚，疑惑問：“那老頭連眼睛都瞎了，如何巡山？還有，他為什麼巡山？難道這些山都是他的嗎？”
“自我記事起，我師父每天巡山兩次，白天一次夜裏一次，無論刮風下雨，從來就不曾遺漏過。他可厲害了，一雙耳朵能聽到很遠很遠，聽我師父講，他就是因為聽到我的哭聲，和小灰飛越了幾座山，才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我，這也是我名字的由來。”
“小灰就是那隻老鷹？”
“是的。”
林岩下意識朝門外看了一眼，卻不見那隻鷹，咦道：“小灰呢？怎麼不見了？”
“這個時候應該出去覓食了。”
林岩想了想，還有一個疑問沒有得到答複：“你師父為什麼要巡山？”
小樹詭詐一笑：“……我也不知道，師父從來沒說，我也從來沒問……”
“對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隻知道這兒叫雲憩山。”
林岩心一緊，他知道，雲憩山在繞雲峰的西南方向，石磨村的大人們時常談起，不過據說距離石磨村起碼在一千裏以上，難道這麼一會兒，小灰帶他們已飛越了千裏？還有，他還隱隱聽說，他沒見過麵的爹就是在雲憩山一帶失蹤的。
鍋裏的水很快燒開，小樹在鍋裏放了幾把米，然後在院子旁的空地裏摘了一把野菜，洗淨放進鍋中。
林岩用勺子攪了攪，大驚小怪道：“這樣的晚餐也太寒磣了吧……除了這一鍋可以照得見人影的菜粥和那點醃肉，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菜了？比如魚什麼的……”
小樹搖頭。
林岩靈光一閃，興奮道：“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瀑布，有瀑布的地方就一定有溪水，有溪水的地方魚絕對少不了，要不，我們去抓幾條魚回來改善一下夥食？”
小樹眼睛一亮：“你會抓魚？”
“當然！”林岩一臉自豪，拉著小樹就往外跑，“趕緊的，你帶路，我要讓你見識我抓魚的技藝。”
小樹由衷笑了起來，今天是他最快樂的一天，不僅是因為他的生活中突然闖進一個和他相差沒幾歲的小哥哥，更主要的是，從小到大，他循規蹈矩，從來都不知道生活還有這麼多的樂趣。
這些，都是這個第一次謀麵的大男孩帶給他的。
出了房間，林岩四處查看，發現不遠處有棵柳樹，便折返進屋，取出一把菜刀。
爬上樹，一口氣砍下數十根柳條，嫻熟地剝出柳條皮，一炷香的功夫，林岩就編織了一隻碩大的柳條籃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