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吧？”
小樹含淚點頭。
……
半個時辰後，一大杯酒已見底。
小樹歪倒在林岩的地鋪上。
雙眼半睜半閉，林岩的影子變幻著，麵孔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他感覺很好，飄飄欲仙，比在空中飛來飛去爽多了。
林岩俯身，拇指和中指搭起，使勁在他的鼻尖上彈了一下。
“小東西，哥沒騙你吧，酒是不是人間美味？”
“嗯呐……岩子小哥……再去打一杯，我們繼續……喝！”
“好咧，我這就去。”林岩起身，掰開小樹的手指，把他手中的杯子取下。
走到門口，不忘看他一眼。
小樹頭一歪，已酣睡過去。
“小樣，跟哥玩，嫩著呢，哼，把你賣了還幫哥數錢呢……我讓你飛，讓你飛……”
林岩一頭紮進黑暗之中，還沒到大殿，小含果然冒了出來。
“前麵帶路！”
“小樹搞定了？”
“這孩子，粘人得很，睡覺前非得讓我給他唱兒歌，一首還不夠，這不，剛哄睡著……讓小含姑娘久等了。”
……
就在此時，琴聲揚起。
已沒有了剛才的戾氣，靈動的音符在空曠的四野中流淌著，悠遠流長，儼如天籟之音。
眼睛很快適應了周圍的黑暗，穿過大殿，又是一排房子，兩人一前一後繞過東首的長廊，接著是一條鵝卵石的小徑，兩麵栽滿了長著碩大葉片的樹，走到盡頭，路麵開闊起來，借著微弱的星光，林岩看到一汪湖水，遙遠處的湖心有座房子，亮著燈，粉紅的燈光透過窗紙映射到湖麵，泛起粼粼的光芒。
琴聲正是源自湖心的那座房子。
房子的四周，黑黝黝的一片，看上去像是茂密的林木。
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島。
顯然，那座房子建在湖心島上。
夜色如水，寒氣料峭。
四下一片靜謐，琴聲愈見空靈。
似乎有臘梅的暗香幽幽飄來。
繼續前行，湖邊有一亭子，穿過亭子，麵前豁然開朗，突然就看到兩座低矮的山峰間掛著一輪殘月，柔和的月光伴隨著淡淡的霧氣，在湖麵上罩起一層薄薄的輕紗。
亭子和湖心有曲橋連接，橋麵鋪的是大理石，兩邊均有圍欄，踏上曲橋，兩人向湖心走去。
林岩數了一下，共九曲十八個彎道，彎度最大的呈直角，走到曲橋的盡頭，一座穿鬥式純木結構的房子橫亙在麵前。
小含停下腳步，拱手而立。
林岩跟著在她身後站定，隻不過他沒有拱手，而是四處打量。
從外表看，房子呈方形，采用的是歇山頂，微翹的飛簷，排架是一根根圓形整木，每根柱子上，鏤空雕刻的是龍的圖案，裝飾用的是彩繪，上的是紅色油彩。
木格窗戶，從裏麵糊著窗紙，一支紅燭，一道剪影，依稀看出一個女子的模樣，低著頭似在輕撫，纖細的手指倒映在窗紙上，一頭長發低垂，隨著肢體的活動，猶如微風中搖曳的柳條。
許久，琴聲一滯，餘音繞梁。
那女子抬起腦袋。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出，“那少年來了嗎？”
小含上前一步，輕聲說道：“回姐姐，人到了，就在我身後。”說著，側過身去，把林岩讓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