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婕在門口停了一下才推開門走進去,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笑著,說了一句,“午飯時間到。”
他們兩個好像好一陣子沒有一塊吃飯了。
男人這時候把電話掐斷了,抬起頭看著門的方向,他身上那件白色襯衫和外麵套著的灰色馬甲把他烘托成一個紳士,這樣的他足以讓萬千少女為之傷神。
他對著她擺擺手,很悠閑地說,“你來!”
孫婕頓了頓,放在門把上的手稍微鬆了一些,隨後就對著他那裏走了過去,等她走到他麵前,他一把把她摟住了,還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說,“剛剛起床嗎?”
“怎麼會?”孫婕還不太好意思,他們兩個昨天那麼纏綿,“起了有一段時間了,到阿姨那裏坐了坐。”
“你去那裏幹什麼?”男人的眉頭鎖起。
“就是偶然碰到了,就去坐了會。”孫婕隨意回道。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不過她猛然想到了昨天在穆家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就問他,“昨天幹嘛做那些?”
說實話,如果她沒有聽到他剛剛在電話裏說的那些,她一定會很開心,因為她會認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許亦儒卻突然笑得很燦爛,“你不清楚嗎?除了你,還能為什麼嗎?”
“……”孫婕又不笨,“難道隻是這麼簡單地為了我嗎?”
“所以,你覺得還有什麼原因嗎?”男人摟住她的手鬆了一些,口氣也變得很冰冷。
孫婕那雙大大的眼眸像太陽一樣閃亮,卻在一瞬間暗沉下來,他們的關係已經這麼親密了,不過中間卻仿佛隔著一大條河流,她好像不可能看明白他,她勉強地笑了笑,自己嘲笑道,“許亦儒,你明白嗎?我一直覺得很開心,並不是我的冤屈終於得到了昭雪,而是覺得你是理解我的,換句話說,我那麼努力,我一直覺得你會陪著我的,你以前說自己很無情,我都覺得你隻是不想交出自己的心,因此我都理解,但是……我們的寶寶都沒了,我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醫院,我都可以不在意,我覺得這些都不是你想做的……”
“但是,剛剛,三分鍾之前,我聽到的那些話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許亦儒,你和我說真的,你之所以決定和我結婚,就是為了這個吧?你巴不得把穆室搬倒,或者,你會把它收入自己的公司中。”
要是這些猜測都是真的,那他這麼做真的太慎人了。
要是都是真的,那她不就是整盤棋裏的一個小小的棋子嗎?
讓穆家滅亡的棋子罷了!
這個心機也埋藏得太深了!
孫婕根本沒有勇氣繼續想下去,也不願意繼續想。
等她想要推開男人,站起來時,那雙手卻更加用力了,他緊緊地抱住她,“你流淚了。”
聽到這句話,孫婕愣住了,下意識地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流淚了,低下頭,“沒錯,我流淚了,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傷心了就大方地哭泣,高興也會喜極而泣,這天底下能夠像許少爺一樣毫無情緒的人畢竟是少數。”
男人突然笑了,“沒有情緒,那我不就是少林寺裏的僧人了?嗯?”
“……”
“你鬆手,我要下去吃午飯。”孫婕嚐試著掰開他的手,他是什麼和她有什麼關係。
許亦儒就是不鬆開,“你說你是不是無理取鬧,我不過就是要把穆家的股票給收了,你就猜我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自己,那你是不是太不講理了?”
孫婕反駁,“我不清楚,你有時候是個好人,可是壞蛋也是你,你堂堂許少爺天不怕地不怕,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樣,不過是空氣裏的一顆柳絮,不,連柳絮都不如,就應該是要用顯微鏡才能看到的細菌病菌才對。”
“怎麼要用顯微鏡呢?昨天晚上我看得還挺清晰的,這……這裏……還有那裏……”他一麵說著,一麵還用手碰了碰,然後把手放在了她的唇上,“這裏我是最喜歡的,這麼清晰,怎麼還要顯微鏡?”
“……”
她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借了她力量,她居然推開了他,站了起來,說了兩個字“變態”就邁著大步子走了出去。
這個男的太厲害了,她還不是他的對手。
……
吃了午飯之後,孫婕就出門了。
她原來是打算在行館裏麵複習一下的,不過心裏有點悶,根本沒有心思去看書,就幹脆不看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