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妖鼓(4)(1 / 3)

然而,沒有鞭打,未亡人溫軟的身子湊到我麵前,她開始激烈地吻我,令我喘不過氣來,我的腦海中呈現出一片奇異的景色。

“夫人……請不要……”然而我的抗拒卻換來更激烈的靠近。

十二

“不好了,著火了……”院內突然傳來妻木悲憤又慌亂的叫聲,未亡人聽到後一驚,起身拉開紙門,門口,妻木披頭散發,與未亡人對視。

“啊!”兩人對視不到幾秒鍾,未亡人突然痛苦地尖叫一聲,踉踉蹌蹌地跌回榻榻米上,在我麵前痛苦地縮起身子,我愣愣地看著未亡人和門口的妻木,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妻木手裏握著一把冰冷細長的匕首大踏步跨進來,笑眯眯地望著我說:“沒嚇到你吧,好險,你差點就成為這個變態女人的性欲犧牲品了,她殺死了鶴原子爵,也差點殺死了我,這回又要向你下毒手了。你看我的身上!”

妻木拉開身上的浴巾,他身上從肋骨到後背全是慘不忍睹的皮鞭疤痕,我看得有些惡心,但妻木黯然說道:“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愛她,即使她鞭打我,我也心甘情願。但是,她仍不滿足,這次她找你是為了把我置於失戀的地獄,再在一邊欣賞我的痛苦。不過今晚我徹底清醒了,我知道你快撐不住了,便過來救你。”

“救我?”

“是啊,救你!”妻木搖著我的肩膀,“久彌,振作一下,我是你的親哥哥久祿啊!六歲時,收養我的人正是高林家!”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他憔悴的麵容,我果然發現了已過世的父親的親切,然而卻又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哥哥擦掉眼淚,不好意思地說:“請不要笑話我,這是我第一次從妖鼓的詛咒中清醒過來,還得感謝老師傅送的豆餡餅呢。”說完他又哭了。

我呆呆地望著掉在地下的皮鞭和匕首,不知該如何開口,哥哥這時又說道:“一會兒會有一輛車來接你,你可以坐那車回到九段去。壁櫥裏的皮包你也帶走,剛剛這個女人說了這是要給你的,那你拿著便是。剩下的事情由我來做,你放心走吧,隻是,別忘了見到老師傅後,向他道明此事,求他為我們祈求冥福……”聽到這些,我忍不住和哥哥一起抱頭哭起來。

旁邊的未亡人開始渾身打哆嗦,她低聲呻吟著,抬起沒有血色的臉,看看我,又看看骨瘦如柴的哥哥,終於從嘴裏囁嚅出幾個字:“對……不……起……”然後用手顫抖地指了指枕邊的銀水壺。我不忍心,便將銀水壺遞給她,她拿著灌了好幾口水後,丟掉水壺,整個身子一顫,有氣無力地道了聲“再見”,便全身癱軟下來,呈現死相,壺中的水“咕咚咕咚”地流著,浸濕了絲綢被子。

我跟哥哥看著她的側臉,呆了好久。

十三

當我乘坐的汽車駛進櫻田町時,我讓司機載我去東京車站。“不去九段了嗎?”司機回頭問我,“嗯,不去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東京車站幹什麼,卻這樣回答道。

從這一刻起,我決定自己要過一種隨心所欲的日子,我突然覺得整個人生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車子抵達車站,我便下車買了前往京都的車票。我漫無目的地在國府津站下車,毫無目的地走進車站前的小旅館,叫了一種從未沾口的酒,灌下幾杯後便吩咐女侍給我鋪床。

第二天離開旅館的時候,服務人員將一個小皮包遞給我,說這是我的行李。我與她爭論了大半天,才記起這是昨晚離開鶴原家時哥哥塞給我的東西。

我去了火車站,隨便買了一張票,等車的時候,發現座位旁邊有兩份東京的晚報,還沒拿起來,“鶴原子爵夫人”幾個大大的鉛字便映入了我的眼簾。

鶴原子爵未亡人鶴子(三十一歲),於今天上午十點被發現與一個青年雙雙燒死在麻布笄町的宅子中。警方判斷為他殺,因為在兩人枕邊發現了一把燒爛的匕首,但刀鞘的金屬口在數公尺外的走廊一隅被找到。

未亡人於兩三天前不但從東洋銀行提出所有存款,也於數日前將住屋與土地換成現款,但燒毀的住屋中找不到這些現款被燒掉的痕跡。

與未亡人一起被燒死的青年,經調查已判明是夫人的外甥妻木敏郎(二十七歲),是夫人的同居者。家中好似沒雇女侍或其他外人,內部詳情不得而知,但傳聞可能是情色糾葛所致。

警方目前正在盡全力追查這宗怪異事件。

除了上述所列,還有一段談論鶴原未亡人美貌和不檢點行為的介紹。我看著報紙,不禁哈欠連天,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火車到達京都後,我便下車在街上閑逛,每逢到幽靜的地區,我便攔住過往行人詢問附近哪裏是鶴原公卿的公館舊址。當我急切詢問的時候,行人總會流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後急急地離開我,仿佛遇到了一個瘋子。我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很奇怪,也知道即使問出了地址,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可是卻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焦躁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