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老一少,兩個衣衫襤褸之人被帶到了劉琦麵前。
看起來那是一對祖孫。
雖說劉琦之前著重吩咐軍兵,要把受害之人“請”過來,軍兵行為倒也客氣。
但普通百姓進到軍營,看到這麼多凶神惡煞的軍兵,哪有不害怕的?
更何況這裏還是夏丘。
之前就被曹軍給殺怕了。
那祖孫互相攙扶著,雙腿顫顫,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
他們眼神中充滿絕望,似乎覺得,已經必死無疑。
“見到大王殿下,為何不跪?”
有侍從一聲嗬斥。
把祖孫倆嚇得雙腿一軟,癱在地下,再也爬不起來。
“不得胡言亂語!”劉琦瞪了那侍從一眼。
隨即蹲下身,換了一副溫和的麵孔,親手將那老者和孫女攙扶起來,柔聲道:“老人家不用害怕,快起來。”
那老者祖孫見劉琦好像沒那麼嚇人,顫巍巍的爬起來。
劉琦又道:“您仔細辨認一下,方才闖入你家行凶者,可是這二人?”
他隨手衝著那綁縛的二人一指。
老者看了孫女一眼。
那少女頭發散亂,領口還有被撕裂的痕跡。
方才有軍兵衝入他們草廬之中,隻有那少女在家。
軍兵搜了少許糧食,看到少女之後,又見色起意,想要圖謀不軌。
但那少女極力掙紮呼救,恰逢她祖父及時趕回來,衝出去叫來了巡邏的軍兵,這才將那兩個亂兵給抓住。
此時少女看了那兩個被綁的軍兵,眼角流下兩行清淚,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兩個軍兵看到這情形,已經知道不妙。
荊州軍軍紀嚴明,他們卻明知故犯,還鬧到劉琦這裏,恐怕凶多吉少。
兩人跪在地下連連磕頭道:“大王,我們知道錯了。
看在我們跟隨大王東征西討的份上,饒我們一次吧?”
“我在長安之戰中,誅殺西涼兵三名,在涼州之戰中,斬首羌人五名,這些功勞我都不要了,願意將功贖罪。”
“我們自荊州便跟隨大王,距今已有數載,我們這一批老兄弟們,大都戰死沙場,活下來的已經不多了。”
兩人說的聲淚涕下,令人聞者動容。
論資格,他們的確屬於最老的一批。
經過這麼多年的征戰,能活下來的老卒,的確已經寥寥無幾。
徐庶站出來道:“大王,這些老卒忠心耿耿追隨,個個功勳卓著。
更何況,他們惡行及時被製止。
這位民女並未受到侮辱。
不如讓他們將功贖罪,把功勞折算成錢糧,補償這位老人家,想必雙方都……滿意……”
徐庶說著,眼見劉琦的臉色越來越嚴厲,他的話語也沒有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劉琦掃視眾人一眼,凜然道:“我荊州軍之所以所向披靡,百戰百勝,所到之處,民心歸附。
乃因為我軍有嚴格軍紀,絕不擾民,絕不禍害百姓。
這是我荊州軍,與其他諸侯軍隊,最大不同之處。
正因為此,我們才能得到百姓擁護。
百姓視我為子弟之兵。
若是丟掉軍紀,便是丟掉我軍之魂。
若違反軍紀,能用錢糧來彌補,那軍紀還有何用?
此二人,該受何等懲罰?”
他最後一句話,看向龐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