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祀(1 / 2)

翌日,清晨。洶湧的黃河岸邊,一張桌子上麵兩隻紅燭燃起,放著三隻瓷盤各裝著不同瓜果甜品,在中央,是一隻較小的烤豬貢品。

八河村的祭祀祈神很簡單,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整座村子也不過才十來戶人家,家中男丁也很少,幾乎每隔一兩年才有一次這種祭祀,所以村裏有許多人都來到這裏觀望。

陳逸楓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暢的長發用青玉發冠而立,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有一絲淡淡的挑釁。

用“美男子”形容也不為過。

今天是他十四歲束冠之禮,這衣裳是他父親特地從箱底拿出一件雪白的長袍讓他換上,這些裝束不僅來自外表,更多的是讓陳逸楓心裏沉甸甸的重,這件長袍是自己父親早早買了的,花了好幾兩銀子,特地為自己束冠之禮準備,家中本來就比較清貧,這幾兩銀子已經夠他們家生活一兩年,卻被他父親毫不猶豫拿出來買了。

這是一種疼愛,一種父子間的情感。

他父親本名叫陳青山,不過四十多歲,由於常年在外奔波勞碌,到中年時就落得滿頭灰白,黝黑的臉上溝壑縱橫,自己的親生母親在陳逸楓三歲時就因操勞過度而得疾病過世。

陳逸楓跪在祭台下麵,偏頭看到自己父親欣慰的笑意,灰白的發絲,心中就感覺到一陣刺痛,胸中像是被巨石壓住堵得難受。

昨夜的事情,在這個村子裏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畢竟許多人都知道某些修道的“仙人”能夠開山斷流,而本村有些人更是自稱自己乃大禹後裔以沒落的凡世皇族自居,對這僅僅有些驚訝罷了。

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拄著一根龍頭拐杖站在祭台邊靜靜看著他,笑容可掬,和藹可親。

陳青山望了一眼碧空,朝這名老者垂首道:“太叔公,可以開始了。”

“嗯。”太叔公微微點頭。

一般祭祀都由村裏德高望重之輩來宣告祭文,以證束冠禮法,陳逸楓知道眼前這位太叔祖是村子裏最年長的老人,年齡已經達到一百七十多歲,雖然有些白發蒼蒼可精神攫朔,身子骨比之一般老人硬朗許多,那對昏花的老眼中總讓他感覺有些玄奧高深。

陳逸楓敬了一個大禮,匍匐在地上,靜靜聆聽著。

太叔祖從袖子裏拿出一卷羊皮古卷,微微一笑後慢慢將古卷打開,緩緩誦吟。

“念天地悠悠,訃告蒼天,先賢大禹治水,公德無量,造福萬世……”

太叔祖的聲音很低很沉,可卻異常洪亮,清晰悠遠的聲音一字不落傳到在場每個人耳中。

“今,後輩子孫陳逸楓禱告先賢,匆匆十四載成年而束冠,願祖先鴻福庇佑,百年安康,無災無病,先祖在上,不孝子孫:陳冠清祭上!”

當最後一個字落地,陳逸楓清楚這一文字預示著他已經成年束冠,接下來就是血祭。

陳青山躬身走上來,雙手還托著一隻大盤,上麵有一柄一尺三寸匕首。

陳逸楓右手將匕首拾起來,左手握上匕首刀鋒,輕輕一拉,一股殷紅鮮血溢出,他將匕首放回,陳青山有些心痛的看了他一眼,慢慢退下。

“血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