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傑,把蛇紋扳指脫下來。”
“這是帶編號的,當鋪、私人收藏家和珠寶公司不會收。作為公家部門要保留的危險證據,它與多起神秘事件有關,長久附著在人類皮膚上,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弄丟了,我上級要發火。為了表示坑你的補償,槍給你了,我把銬子也讓你玩行不行?”
條子的銀手鐲,古山龍又不抓賊,他才不要。他拿打火機燒起一打村裏的紙幣,覺得香火不夠旺盛,又丟了一大捆。條子覺得他腦子可能有泡。死活搶包的人是他,現在丟下那堆錢不管,倒玩起死人錢了。但獨頭蒜又發現古山龍開始往小土堆上種起了一朵蔫蔫的粉色小花。
花代表離別和紀念,某人又一臉憂鬱,這儀式感一看是為了祭奠死去的人,還是個女孩子……這人不會在為了他妹妹的死難過吧?也對,再沒人性的家夥在親人麵前都是內心柔軟的,想想‘古妹妹’一個二十的美少女,從小無父無母,哥哥好不容易找來,她已死在荒郊野嶺被怪物吃……
“節哀順變,你妹這麼漂亮懂事,在天之靈,會有空托夢給你的。”
被條子悲愴的知心大哥樣笑著了。古山龍撲哧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條子會說,你給不給,不給老子活切了你的手指。他吃軟不吃硬,幹脆痞痞趴到胳膊上說。這樣吧,不止扳指,出去後,你讓你家老大花點錢買走我這個人,工資按日結算,我就接受調查員對我這根中指的任何研究。
古山龍當然是說著玩的。他清楚自己人品不咋樣,正常人才瞧不上自己。呸,不對,他在說什麼,是老子根本瞧不上這幫弱雞……沒想到,獨頭蒜的眉毛一揚,一拍大腿。
“喲,你自己說的?那扳指先別脫,好好戴著,練習一下一名托管者的職責。”
接著,古山龍的胳膊讓獨頭蒜一抓,這人不讓他走了。
“我作主特聘你了。十二宮外神分別是什麼,四柱是什麼,我們這群官方調查員們找的‘神’長什麼樣,你真想一一了解,跟我去建平,帶你坐飛機。”
條子搞毛?古山龍沒想到獨頭蒜會這麼回答。他有點不懂,自己是被條子強行收編了?開什麼玩笑,你們國家特殊部門和公務員都這麼隨便麼,收人不審查,頭太鐵了吧,萬一我是雙麵間諜呢。再說錢的誘惑和探險的難度一直在增加,古山龍早見過無數人笑裏藏刀,各懷鬼胎,為錢財利益和最直白的人□□\/望而一次次冒險,他覺得,黑吃黑才最安全,都不是好東西,才能玩的大。
這時,獨頭蒜朝他解釋,自從上一波調查的同事死了,建平一直缺一個外派,對方的編號是z89。像我們吧,考編的文科多,天天坐辦公室裏還好,最缺的是跑外勤的,我一看你這體能就知道很中用,再說咱部門的人賊仗義,特可愛,大家肯定喜歡你。
古山龍:“大家?除了你,還有誰?”
條子對古山龍撇過來一眼的眼角泛起成年人的紋路。他歲數大這人太多。人又開始老了。這下真覺得古山龍像一個徒弟了。想想老玄和自己年輕時,可不就對世界帶著盲目憤恨,像滿身有刺,後來才漸漸看清楚有些事麼……
獨頭蒜高大穩健的背影一路追著光,一把撈起古山龍浸透黑暗的肩膀拍了拍:
“說你假惺惺,來勁了是不是?‘大家’當然是朋友、兄弟和光明裏的生機和希望,那裏是一方普通人的燈火世界,有朝九晚五,有下班聚餐,有開心或者不順,但每天一到中午,大家會討論哪家外賣好吃,偶爾吵吵小架,我們為調查和任務而前進,並非英雄,隻為本心。有時,多一個新來的,他還會分到最靠近窗邊的一張桌子,曬到每天早上最好的陽光,想往桌上放多少盆栽都可以……先來句爽快話吧,有沒有興趣做新的‘z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