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醒了兩天了,據說之前我是一個植物人,是在街上見義勇為的時候被車撞成這樣的。不過我倒覺得不太可能,我這種自私的人怎麼可能主動去見義勇為呢?
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的老媽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我大喊“孩子啊,你終於醒了啊!”如果不是醫生來拉她我想我很有可能會再次變成植物人。
這兩天來看我的人很多,家人、朋友。大部分是學校的同學,我的姐妹兒。
聽她們說我已經變成植物人一年了,她們沒有我這一年是多麼多麼的食不下咽,多麼多麼的寢食難安。我當然不相信,這群丫頭說的話大多都是打趣的,我懷疑在我接近死亡的這一年她們恐怕是天天都在開派對。
不過雖然這麼多人來看了我,卻始終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那個人的影子。
也是,這都一年了,在我昏睡的這一年裏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事兒。光是這兩天我聽到的,就有房價又漲了啊,我國GDP又上漲了幾個百分點啊,奶粉出現三聚氰胺啊什麼的。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擔心的是學校的問題。
我的幾個死黨都已經大一畢業了,就我是個保留學籍,這怎麼能讓我不著急?要說繼續讀不難,可是怎麼能讓那群丫頭騎在我頭上笑嘻嘻的叫我學妹?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早知道當初就不要去見義勇為,神才知道我當初怎麼會鬼使神差的去見什麼義勇什麼為,這不是賠了青春又折錢嗎?
不行,現在距離新學期開學還有四個月左右,我要在這四個月把課程都補回來,開學直接升大二!
做了決定剩下的事就好辦了,讓死黨們把關於我專業的書籍和筆記都拿來,我就在醫院自學。其實我早就好了,可那醫生就跟舍不得這點錢似的,非要說什麼留院觀察。還觀察什麼呀,我看觀察您老的腦袋比較重要。
我修的是心理學,大一的課程還算簡單,憑我的腦子還是鑽研得過來。
一個禮拜後我出院了,回到家時我有點兒恍惚,記憶中的家不應該是這個簡潔的三室兩廳啊,我家不是一棟大別墅嗎?
話問出口老媽子就笑了,還說我倒還想買一棟別墅呢,可我們家怎麼可能是別墅啊,你這丫頭睡了一年睡糊塗了吧?
我覺得奇怪,我沒開玩笑啊,我家不就應該是一棟大房子嗎?還應該有一個女仆才是……
女仆?看來我真的是睡糊塗了,這個年代怎麼可能有女仆?一定是在醫院那兩天看書看入魔了,一定是這樣,看來在家裏的複學要注意勞逸結合了。
複學無疑是枯燥乏味的,呆在家學習的這段時間我的幾個死黨有來過,其中不經意的提到了他。
“誒,你說我們這群同學都打散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個能像我們這樣啊?”
話畢,四下一片哀歎聲。
“哦對了,你們誰知道張瑞怎麼樣了?”這句話一問出口,氣氛突然變得奇怪起來,連說話人都下意識禁了口。
我知道她們是擔心我,畢竟張瑞跟我的事她們都知道,從那次以後她們便開始避免提到這個名字。也許是這一年不用拘束,所以有些忘了這層窗戶紙,這個名字一出來大家便都沉默了,人人都開始若有若無的打量起我來。
“額,張瑞不是早就去了北方的城市讀書嗎?還提他幹嘛呀?”一個姐妹開始打哈哈,企圖帶過這個話題“不說這些,陳陳,我們一會兒去外麵吃冰好不好?你一定還沒去過吧?跟你說啊,這一年裏開了好多新店……”
若是以前她們這樣打馬虎眼我也肯定是順著這個台階就下了的,可不知怎麼我今天就想一探究竟,好像有什麼必須去完成的事,還是關於張瑞的。
“張瑞去北方了?”
不出所料,我這一問大家都安靜了。
“陳陳……”
“回答我。”
她們不知怎麼辦好,互相傳遞眼色,我卻愈加煩躁“怎麼?在我這個學心理的麵前還要玩心靈交流?”
她們都楞了一下,然後推出一個人來解釋“沒有,陳陳,其實我們就是怕你知道了氣急。”
“你說說看我會不會氣急。”
她略微停頓一下,然後說“那我就說了啊。”
我點頭,示意她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