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黝黑的眼眸定定的掠過我,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
“你還有什麼話說?”爸爸的聲音跟他的表情一樣深沉。
我點了點頭:“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連哥哥也仰起頭看向我。
“爸爸,我記得從小師父就教導過我,對外凡事都要提高警覺,在為人處事上,我可以狡詐、陰險、滑頭或者善良、怯懦都可以,唯一不能缺少的就是警覺性,而對內,我照樣可以以我自己的方式生活,但唯一不能有的就是勾心鬥角到處算計,換句話說,在家族內部,我可以放下我所有的戒心,以我最單純的方式生活”
說到這裏,我頓了頓,有意的瞟了一眼姐姐,她的眼裏有疑惑的光,很顯然她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所以一直以來,我在家裏都太放鬆了自己,在家裏我從來都不會去提防誰,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爸爸您也是這麼想的吧?”
我看向爸爸,爸爸的眼中愈加的深沉。
“其實我不怪您,真的,因為我知道您的為難,而且如果按您預計的發展,這本來對我根本造不成任何實際的傷害,所以這一個月來,我依然過的很平靜,直到昨天晚上,我突然發現我錯了”,聲音一轉,我筆直的看向爸爸,“爸爸,您能告訴我,咱們什麼時候有了在內部可以對自家人下藥這種令人發指的規定?”
我的話音一落,所有人似乎都吃了一驚,姐姐的眼神立即閃爍的厲害。
爸爸轉頭看向姐姐:“小瑤,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沒有”,姐姐眼神不定,卻依舊否認。
爸爸的眼底如臨深淵,那眼神明顯的帶有失望跟慍怒。
“爸爸,私自逃出倉庫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我我無話可說,雖然昨晚的那杯咖啡還在,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非要去化驗的地步的話,我覺得太悲哀了,所以姐姐說沒有,那就沒有吧,現在除了私自出倉庫之外,我又多了一條挑撥陷害的罪名”,我苦笑了一聲,“反正要受懲罰的,多少也沒差。”
突然間覺得好冷,心好冷,隻是多了個姐姐,好像整個世界都變了,有那麼點絕望從我心底一點一點蔓延開來,我隻能盡我所能的把它隱藏好。
“在接受懲罰之前,爸爸能不能告訴我,這場由姐姐去接近鶯的遊戲可以結束了嗎?”
爸爸沒有再說什麼,他站起身轉身走回書房,客廳裏靜的連呼吸都聽不到了。
“哎,小瑛,你怎麼還在這,真有耐性啊,像你姐姐那樣一頭栽倒,那你也解脫我也可以休息一下,何樂而不為呢?每天這樣監督你,我又沒獎金,很累呀,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喂!……喂!……”
在鬼屋第兩百八十三次的抱怨聲中,我又第兩百八十四次的裝睡過去。爸爸那天走後,師父把我跟姐姐叫到了室外開始了我們的懲罰生涯,雖然姐姐很不服氣,但是她也沒有膽量去跟爸爸討價還價,於是隻能接受。
我們的責罰內容都是由師父來安排,鬼屋奉命監督,這可使鬼屋大為不滿,每天平均抱怨N多次,聽的我耳朵都長繭了,這大概也是對我的處罰之一,耳根也不能得到片刻安寧。
我已經在太陽底下倒立了有三個鍾頭了,這二十幾天來,我們每天除了倒立之外,馬步、蛙跳都屬於我們的“活動”範疇,我們的懲罰期是一個月,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十天我就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