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力大步向外走,下意識的摸摸口袋,這才發現手機不見了。
回頭看看,發現就在茶幾上。他也沒多想,上前拿起,還沒看看有沒有留言之類的,電話就適時響了起來。
“喂,小凡?”他旁若無人地講電話,“陪個失戀的朋友,結果喝多了。你沒擔心吧?我沒事,嗯嗯,我這就回。”
他一邊說一邊走,根本沒有留意到計肇鈞在聽到他叫“小凡”的時候手緊了緊,連文件都差點揉成一團。
其實,路小凡不是不擔心劉春力的,不過他醉得糊塗,忘記昨晚在還有一絲清醒的時候曾打過電話回家。隻是他畢竟徹夜未歸,路小凡才在早上來問問,沒料想到計肇鈞為了等個無望的電話,足足一夜沒睡。隻是當他絕望的時候,風聞了一點聲音。
而另一邊,路小凡知道劉春力安然無恙,就收拾了下準備去打工。那家粽子攤正是計肇鈞求婚那天的背景攤,在附近比較有名,除了冬三月,常年賣粽子的。
還好,老板娘沒認出她,而她手腳麻利又勤快,很被喜歡。
考慮到今天劉春力上晚班,她早上就把早飯和午飯都給準備好了。現在終於進入秋高氣爽的時節,就算租屋那台除了製冷外一切都好的破冰箱沒辦法用,飯菜放一天也不會壞掉。
做完這些,她又開始快手快腳的收拾房間。最近她和計肇鈞一樣,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忙到來不及想那個人。雖然晚上睡覺時沒辦法,可好歹能有半天的安寧。所以說,勞動才是最好的止痛藥。無法療傷,但可以讓你暫時麻木。
不過,當她把洗好的衣服放進簡易小衣櫃時,她的動作情不自禁的就慢了下來。就像被什麼蠱惑了,她打開專門放貴重物品的小木箱,從裏麵拿出個非常漂亮的水晶瓶子。
瓶口,還係著漂亮的絲帶。
這大概是她惟一的奢侈品了,因為家庭環境的關係,她是個絕不會浪費的姑娘,當年卻存好久的錢買下它,因為太喜歡瓶壁上似乎有雪花在漸漸融化的感覺。
然而她這個寶貝瓶子中裝的東西,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繩子,拴粽子的小麻繩。曾經,計肇鈞用它代替戒指,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許下無聲的諾言。
她還回了計肇鈞後為補送的那個價值很高的真正戒指,卻沒舍得扔掉這條繩子。在外人眼裏,她已經和計肇鈞一刀兩斷,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做不到。
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心裏的痛也越來越清晰。好在她還有理智,趁著眼淚沒有掉下之前,趁著心沒痛到要死之前,她生生止住思念,把水晶瓶和那條代表著她那短暫又意外愛情的繩子,珍重的又收到沒人會注意的地方,就像藏在她心裏無人觸及的角落。
然後,轉身,驀然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嚇得她若非捂住了嘴,非要大聲驚叫出來不可。
“怎麼是你?”看清來人,路小凡驚訝地問。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我親愛的表弟?”江東明一邊說,一邊走進來,“你門沒關好,我就自便了。我說你這孩子還有沒有點安全意識,你住的這片治安不算好吧?自己在家,居然都不鎖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