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將臉轉向屋內,等邱海德離開後,她彎腰隨手撿了個灰撲撲的蛇皮袋子,沒有任何情緒地開始收拾屍體,裝好後,拖到矮樓前的坪子裏就地埋了,反正到處都是沙塵,甚至都不需要刨太深的坑。
解決完屍體,她又拿起抹布和桶,去坪子裏的水泥洗手台接水,打算將滿屋血跡清洗一下,騰出個能住人的空間。
頗有些懷舊的生鏽水龍頭擰了好幾圈,才終於擰出絲生鏽的鐵水,倒也不得不慶幸這個地方是有水的。
溫橙花了半天的時間將整棟小房子的血跡汙漬打掃幹淨,又花了半天的時間將箱子裏的破舊布料翻找出來,在二樓那堆砌好的紅色磚石上簡單鋪了個床。
做好這所有的一切,夜幕已經悄悄降臨,她才終於丟了手中工具,躺在了那張鋪滿花布的石磚床上。
光禿禿的紅色石磚窗外,風吹著無數飄揚沙塵,晚霞在灰雲中散盡……
她將手搭在了額頭上,輕鬆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收拾了一堆廢品,拿去換了些貨幣,說起來這裏是有貨幣的,不是金幣也不是銀幣,而是實打實的貨幣,金屬圓形形狀,上麵印著稀奇古怪的圖騰花紋,看起來有些像遊戲幣。
她將這貨幣拿去換了些罐頭麵包等食物儲存在床邊的木櫃裏,除此之外,還搞了些破破爛爛的衣服。
這裏的氣溫白天像是在夏季,夜晚又仿佛入冬,為了圖方便,最好的穿搭是裏麵套長裙,外邊加厚外套。
所有的衣服裏邊,有一條背心紅裙,簡單的款式,顏色卻豔麗,她很喜歡——說起來她都已經很久沒有穿裙子了,喪屍世界根本沒這條件。
第三天她打算休息,可她沒出去找事,事竟然找上門來了,是文瑛的母親帶著兩個不認的中年男人上門來了,跟在後頭的,還有邱海德:“喂誒,我跟你說,你別去……”
“別什麼別,她是我女兒!”
黎秀娟一邊推搡著邱海德,一邊伸著脖子朝屋子這邊喊:“文瑛,老娘養你這麼多年,你招呼也不打一聲,說跑就跑啊?”
“哦,你說不是我女兒就不是我女兒啊,這還有天理嗎?”
邱海德倒也認識洗衣樓裏的黎秀娟,知道她有個女兒,但是她的女兒常年被關在洗衣樓裏頭,誰也沒見過,據說長得很漂亮,所以黎秀娟想等她長大了要被她拿去賣給聯邦軍隊,換一大筆錢,所以這才當寶貝似的。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眼神淩厲,渾身充斥著殺氣的女孩會是她的女兒。
這不太可能吧……
邱海德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索性站定身形,眼巴巴看著黎秀娟帶著人去敲門。
鑲嵌在光禿紅牆上的鐵門被敲得哐哐響,許久都未有人開門,黎秀娟不耐煩了,怒紅著臉,扯著嗓子道:“給我把門給砸開!”
兩個壯漢對視一眼,正要有動作,門被輕輕打開了。
靠在鐵門邊沿的是個身穿紅裙的少女,少女皮膚白皙,眉眼生動明豔,栗色的頭發微微卷曲,加上這身堪稱鮮豔奪目紅及膝紅裙,隻這一眼,門外的三個人同時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