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再上一層的A區內部，有人工降雨，能培育綠植，科技化程度和以前的城市沒什麼區別。”
“至於S區，據說是一座非常高級的科技城……”
溫橙：“也就是說，並不是說這個世界的科技不發達，僅僅隻是下層區這樣。”
赫明：“是可以這麼理解。”
溫橙沒吭聲。
她知道他其實是在變著法子勸她跟他們合作離開這裏。
赫明安靜地看著溫橙，最初遇見這女孩時，她一身戾氣，眼神茫然又絕望，他以為她會選擇等死，可過了這麼多天，他發現似乎也不完全如此。
她依然還像個小姑娘一樣，喜歡穿裙子，喜歡裝飾房子，對未知的世界也還保有好奇心。
“這畫麵還能換嗎？”溫橙又問。
“可以。”赫明說著又伸手按了下那個換台按鍵，畫麵又換了一幅。
還是太陽和黃沙，隻不過這次畫麵的右下角多了個銀色的金屬，跟管道一樣，估摸著是空氣淨化器之類的東西。
溫橙想了想：“這電視機不賣了，我放家裏也能是這個畫麵嗎？”
裴帥揚了揚手中的線：“接上這線就成。”
溫橙：“好，幫我搬回家。”
“？”
半個小時後， 裴帥和赫明替溫橙扛著老電視機，來到了溫橙的這棟紅房子裏，並將電視機抬上了二樓。
“對，就放在這裏。”
接上線絡後，電視機果然出現了黃沙滾滾的“監控畫麵”，隻不過已經時過傍晚，畫麵的光線也比剛才暗下許多。
裴帥累得氣喘籲籲，赫明則略感訝異地環視著這房子的布局，二樓的石磚牆是沒有塗水泥的，就隻是光禿禿的紅牆，但搭配著褐色的木桌木椅，墨綠色的床簾，橘黃色的床單，外加一大堆擺放整齊的瓶瓶罐罐……
視線最後的定格處，在窗戶旁邊的稻草人上——是個做得很漂亮的稻草人，穿著綠色的裙子，頭戴編織草帽。
裴帥歇夠後，也打量著這屋子，對旁邊專注看電視的溫橙道：“看你也挺熱愛生活的，不是非常想死，不如就跟我們一道唄？”
“去C區，還能有更漂亮的房子住。”
溫橙低垂了眉眼：“再說吧。”
又過一會，裴帥忽然一拍腦門想起什麼：“橙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溫橙：“什麼？”
裴帥：“錢啊，人工維修費，搬運費，還有安裝的線……”
溫橙挑了下眉，從旁邊的易拉罐裏倒出幾塊硬幣，伸手給他。
裴帥難以置信：“你就給這麼點？”
溫橙：“愛要不要。”
“……”
送別了這二人，溫橙又看了會這無聊的電視，電視裏的監控畫麵會根據外麵的天色變化，等外頭漆黑時，它也完全暗下去，所以連燈都算不上一盞。
等到畫麵完全漆黑，才移開目光，她細細觀察了一下稻草人擺放的位置，覺得不太美觀，又起身將它拿了起來，輕輕靠在了光禿禿的紅色石磚牆的旁邊。
刹那間，腦海中閃過一幀畫麵，和言猶在耳的清晰對話——
“你說災難會結束嗎？像這樣的末日會有盡頭嗎？”
“……不知道。”
“那如果沒有災難了，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等活到那時再說。”
“我想蓋棟房子，裝滿我喜歡的東西，然後每天看朝霞和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