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後沒有回音,溫橙自顧自的反應了一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是——她一個女孩子,大半夜跟著一個陌生男人回到住處,孤男寡女不說,還如同在自己家裏一樣自在相處,就不怕他把自己怎麼樣?
對此,她將手裏的叉勺放進罐頭裏:“哦,那求之不得。”
“你說什麼?”
“沒什麼。”
“……”
列車改造的臥室,窄小但溫馨,溫橙放下罐頭盒,將手肘輕輕擱在了床沿,仰頭看向那靠在床頭神色複雜的男人。
他的樣子跟在末世的時候一樣,臉色冷峻嚴肅,眉目漆黑深沉,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有幾分凶相。
以前不了解他,每次都能被他這不怒自威的臉色給震懾到,後來認識久了,才發現他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凶狠殘暴。
想當初,在末世那樣艱險的逃生環境下,他會拿著個黑皮殼的日記本記錄日常,會無比細心地記得她一個小姑娘需要什麼,即使有時候非常不耐煩,也會選擇默默聽完她的廢話連篇。
剛剛這番簡單相處,讓她覺得熟悉親切,好似跨越時間與空間回到了當初。
“周南敘,你其實一點都沒有變,即便你不記得我了,你也還是你……”
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周南敘突然抬臂,將桌上的台燈燈光調暗了一個度:“做個選擇。”
溫橙:“嗯?”
周南敘別開目光,嗓音沉沉:“我把你扔出去,或者你自己滾出去。”
“……”
好吧,剛認識時那動不動凶人的毛病也沒變。
溫橙挑了下眉,倒也乖順地站起了身。
等那道折疊門拉上,周南敘才輕捏了捏眉心。
異獸戰隊在城外出任務期間得時刻保持警覺,如有困意還需要注射清醒劑,十天半個月不眠不休是常態,所以每到休息的時候,日常睡眠就格外重要。
今夜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岔子,他早該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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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天光大亮的時候,溫橙從沙發上醒來,她聽見列車外響起各種嘈雜的聲音,有皮靴走在鐵皮地板上的響動,也有人們的交談聲,還有什麼哢嚓哢嚓的響動,跟個古老的蒸汽機一樣……
她於是簡單洗漱了下,走到門邊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列車門,列車台階下是焦黃的土地,上麵荒草叢生,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交談,也有人在用大鐵鍋做飯,至於那哢嚓哢嚓的聲音,則是一台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機器在運作。
溫橙沒有下去探究的意思,而是拂了拂襯衫的裙擺,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本來大家夥在各忙各的,察覺到她這邊的動靜,紛紛都向她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欸,她就是周指揮昨晚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
“可不是嘛,就她……”
“昨晚我睡覺去了,啥也沒聽到,是怎麼個事兒?”
“是這樣的,周指揮跟顧副隊從朝陽城中心區回來……”
“……”
顧友才喝了口水,瞥見那邊的光景差點水從嘴裏吐出來,他輕咳幾聲,連忙放下礦泉水瓶走過去,問:“敘哥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