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說完別開了目光,像是不敢再看那懷表。
周南敘望著女孩的側顏,他正想再說點什麼,一股心慌意亂的情緒突然擾他有些心煩。
他眉頭深擰,沒了多餘的耐心:“在我的戰隊裏,我的話就是鐵律,就是命令。”
“你可以不聽,我也不介意現在就把你丟出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具有威脅意味,壓得很低的眉毛讓他的表情顯得冷淡嚴肅,加上他與生俱來的強者氣勢,如果換做其他人在場,估摸著立馬就慫了。
可溫橙卻隻靜了兩秒,就一言不發地拿起麵前的那柄黑槍,然後走到了周南敘的麵前,以跨腿跪姿的方式將膝蓋抵上了沙發。
同時周南敘也眉心一跳,迅速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腕,刹那間,淡淡的煙草味沁著夜晚的寒意拂入鼻尖。
她今天穿的是件酒紅色連衣裙,料子絲滑而有光澤,隨著這個有點大幅度的動作,原本能夠過膝的裙擺徑直滑到了大腿的上方,露出了白皙凝嫩的大腿肌膚……
即便沒有真坐在男人的腿上,這也實在是個過分曖昧的動作,坐在沙發上的周南敘表情升起疑惑,語氣明顯斥責:“……你想做什麼?”
她還當真是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做得出來。
溫橙卻當他的話為耳旁風,在周南敘將她推下去之前,把那柄黑槍迅速塞至他的左手中,然後抬起手將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了自己的胸口。
衣料單薄絲滑,黑洞洞的槍口卻堅硬冰冷,不慎滑下時還有些壓著那柔軟以至凹陷些進去……
黑槍與紅裙,冷硬與溫軟。
膝蓋骨在皮質的沙發上摩擦出尖銳曖昧的聲音,空氣裏兩種溫度的氣息糾纏滲透,一時間竟安靜得呼吸可聞。
望著昏黃燈光下這炸裂又刺激的一幕,縱然冷靜克製如周南敘,也沒忍住呼吸一沉,作勢就要將人給丟下去:“我看你是很想死……”
但顯然他晚了一步,在他手臂用力之前,溫橙伸出右手靈巧的手指摁住了他粗糙的拇指——直壓向板機。
哢噠聲的前奏微響。
他隻需要動一動,他們倆隻需要稍微有所動作,稍稍使出一點力氣,接下來就會“砰”地一巨響,然後子彈擊穿她柔軟的胸脯,直入心髒,鮮血滿濺……
這小小的改裝客廳空間狹窄,到時候所有的裝飾品都能沾染上她的血跡,插花,裝飾品,以及那些被她勾勒得色彩鮮豔的畫框,全都不能幸免於難。
周南敘一時之間愣住了,剛剛那聽見輕微哢噠聲的瞬息間,他後背發涼,莫名驚出一身冷汗。
對危險信號的警覺讓他不太敢有大幅度動作,隻能用拇指的力道與她的右手相抗衡,語氣滿是警告:“鬆手!”
這個姿勢溫橙的位置要高於他,她漂亮的長睫垂著,在眼瞼處落下道道剪影,遮住了琥珀色的眼瞳裏淚光瀲灩,一縷黑色的發絲沾到她富有光澤的唇上,卻騰不出手來撩下去。
整個人明豔動人之餘,又露出幾分淒美病態,當極致的美與極致的瘋疊加在一起時,整屋錯落有致的光影都相形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