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劉傳一有些坐不住了,拉著唐瀾的手,認真的點了下頭:“我剛才之所以被那些日本人追,就是因為去查那個記者的事情。而且我從他們口中聽說了同樣的話,說程老板離開了上海。我就是不信,才火急火燎的往銀行趕,沒想到他們竟然也窮追不舍,一直追著就過來了。”
“哈哈。”程逸翔幹笑了一聲,語調充滿了諷刺。“老鼠過街,當然是人人喊打了。”
“你少多話。”唐瀾沒給他好臉色看,心裏也是一下子就慌起來。那些日本人,擺明了就是故意的。程逸飛才離開上海,他們就馬上按捺不住,想要找人算賬了。可見這件事情,早已經一觸即發。好在,明天就開庭了!
心裏很亂,唐瀾不怕自己有危險,她是怕這樣一個艱難的時候,沒有人支撐,她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停車。”
“不是要去銀行麼?”程逸翔依舊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反正我也順路,不怕再載你們一程。”
“停車。”唐瀾又重複了一遍。
程逸翔才終於猛踩了一下刹車:“好,那我就不送了。”兩個人身子慣性的向前衝,眼睛裏都是憤怒,直勾勾的瞪了程逸翔一眼。
劉傳一先下車,打開另一側的車門,關心的問:“剛才沒磕著吧?”
唐瀾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就是擔心明天的官司。”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劉傳一似乎看出了唐瀾的心思:“我想,程老板之所以現在離開,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如果他想避開這個官司,當初就不會答應幫桂花香了,他不是那樣見硬就回的人。”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唐瀾充滿信心了笑了:“在我們眼裏,程逸飛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但再無所不能的人,也有忙亂的時候。”
“是啊,我們要懂得體諒。”劉傳一將手搭在唐瀾的肩上:“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放輕鬆,明天的事情,就留給明天精力充沛的去解決吧!”
從車子的後視鏡,程逸翔看見了這對夫妻慢慢的走遠,嘴角不免洋溢了得意。你們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如你們所願麼?他不禁腹誹,那麼請問,是誰走漏程逸飛離開上海的消息給那麼些日本人,又是誰故意讓他們把事情鬧大。
如果這一次,程逸飛再也回不來了,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局麵你們有想過麼?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總行前麵的街道上。程逸翔利落的打開車門,從車子裏走出來。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銀行。
“二老板早。”
職員們打招呼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的,可程逸翔就是覺得聽著很別扭。他要做的,不是當什麼二老板,而是從程逸飛手裏拿過所有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二叔,您怎麼來了?”程太陽正低著頭和別人說著手頭上的工作,沒想到竟然聽見有職員向程逸翔打招呼。“爸爸走之前,不是特意囑咐過您……”
“對,正因為你爸爸不放心,特意囑咐了我,我才這麼一大早趕過來。”程逸翔打斷了他的話,義正言辭道:“我手頭上的資料已經看完了,現在隨時可以接受第一筆生意。實際上,我已經約了得意布莊的老劉,今天過來我們總行這裏,談生意。”
“二叔,爸爸並沒有說過,得意布莊的生意我們要接。”程星星也捧著文件夾匆匆走了過來:“而且,我們現在手頭上有多少單生意,資金是怎麼流動的,你根本一點兒也不清楚,光是看完那些資料是沒有用的,這些也得逐一過目才行。”
“好,既然你們堅持,我邊談邊看也是一樣的。”程逸翔不願意當著這麼多人,與兩個侄子再起爭端。“你們到我的辦公間,把具體的情況向我介紹清楚不就行了。凡是總有第一次,經過這一筆生意,往後我就可以獨當一麵了。”
程太陽搖了搖頭:“二叔,我們做的,都是爸爸交代了的事情。爸爸沒有吩咐過的事情,我們是不能擅自做主的。”
程星星也道:“何況那個得意布莊的生意怎麼樣,二叔您清楚麼?他有擔保人麼?他有償還能力麼?我們的錢借出去,如果他不能按時還貸,豈不是打了水漂了麼?總之,爸爸不點頭,財務部是如何也不會放款的。”
“你們囉嗦夠了沒有?”程逸翔有些不耐煩了:“總之老劉一會兒就過來,按我說我去做,我自然會向你們爸爸交代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