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飛冷笑起來,看著咄咄逼人的程細雨,臉上的表情從凝重變得無所謂。“呂鳳萍,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是麼?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敢承認,還要血口噴人去玷汙旁人的清白?”
呂鳳萍被程逸飛臉上的表情,嚇得魂都要飛了。她生怕下一句話,就是程逸飛讓她帶上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一起滾出程家去。再也不要回來。“細雨,你夠了沒有,你別再胡言亂語,惹你爸爸生氣了。”
“我沒有胡言亂語。”程細雨伸手指向唐瀾:“你問問她,是不是她告訴爸的,你問問她,整件事情是不是她最早知道的?如若不是,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可倘若是,那我方才指責她的那些話,就沒有一個字是不實之言。”
“夠了細雨。”呂鳳萍急的跳腳,可偏偏就是堵不住程細雨的嘴。“你這孩子,你是不是要作死了你才滿意。你就不能乖乖的聽話麼?”
程老太太將信將疑的看著唐瀾,實在弄不清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那麼,唐老板,細雨說的是不是真的?”
唐瀾點了下頭:“我的確是第一個知道的。”
劉傳一碰了碰她的手肘:“你別胡說八道,你不也是一知道就告訴了程老板麼?”
“哼,你們聽見了吧?”程細雨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趔趄的走到唐瀾麵前。“她知道徐朗是有婦之夫,她不告訴我。她看著我和他交往,看著我被騙,她也不出聲。搞不好今天的事情,就是她故意讓人來的。徐朗的老婆一進房間,就說是在劉家銀樓得到的信兒!我沒冤枉你吧,唐瀾?”
呂鳳萍紅著眼睛,對上唐瀾一雙無辜的眸子,心恨的不行。“唐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程細雨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她就是不想一輩子隻跟著個有銀樓的小角色過日子,她就是想搖身一變,成為租界裏最了不起的銀行家的女人。她早就覬覦我們程家的一切了,她就是這樣不知道廉恥的賤人。是她故意害我的。”
又是響脆的一個耳光。程逸飛出手之快,不等眾人看清楚,一個反手,穩穩當當的再給了程細雨一巴掌。這一對耳光,他用足了力氣,以至於打下去之後,手指尖都微微的發麻。
“你打我?”程細雨隻覺得委屈極了。“徐朗的老婆打我,怪我勾引徐朗。媽打我,怪我不懂事兒。現在連你也打我!我哪一句說錯了?她難道不是為了你,才這樣對我的麼?”
才說完這句話,程細雨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見解:“哦,不,她不是為了你才這樣對我的。她是為了你的錢,才這樣對我的。”
“你真是死不悔改,無藥可救了。”程逸飛還想教訓她,又覺得即便是把她打死了,也就是這個德行了。
唐瀾卻站出來阻攔:“程老板,你別再打細雨了。既然她說起這件事的原委,我也想在這裏,當麵向大家交代清楚。事發的前一天晚上,我走到程家外頭的小路,原本是想來找月亮聊聊,卻正好撞見細雨和徐朗在一起。當時天黑,我根本沒有看清楚徐朗是誰,隻聽她叫了細雨的名字,我才格外的主意了兩眼。
後來,細雨和他在巷子口分別,我躲在樹後,等著那個人走近。走近之後,我才知道,他就是早晨陪著徐太太來我們銀樓挑選龍鳳鐲的徐先生,他是個已經結了婚的男人。”
“你知道,為什麼你不馬上進來告訴我?”程細雨含著淚問。“如果我當時就知道了,我還會和他繼續在一起麼?我還會被她的老婆抓個現行,被那些記者拍下我狼狽如此的樣子麼?”程細雨終於撥開了蓋在臉上的碎發。滿臉的烏青與指印,讓她的臉看上去猙獰痛苦,麵目全非。“你好容易,才找到這麼個向我爸獻殷勤的好機會,你當然不會輕易的告訴我對麼?”
“當然不是這樣。”唐瀾對上她的目光,一點也不膽怯。“我當時心裏很亂,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徐朗是有家室的。”
“也就是說,你覺得我道德敗壞,自取其辱,根本就不是被人騙是麼?”程細雨接嘴很快,就是存心不想給唐瀾反駁的機會。“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因為我從來就不尊重你是什麼唐老板,在我眼底,你不過是劉家的一個小賤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