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細雨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他自私,他陰險,他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關乎到清白,他也不願站出來,為曾經愛過的女子說一句公道話。眼前的臉龐,完全的扭曲了。不管是誰的,在程細雨的眼中,都是那麼的猙獰可惡。仿佛所有的表情都是一個樣子。
那就是恥笑她的無知與愚蠢。
捂住了耳朵,程細雨無助的樣子瀕臨瘋狂。她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一個男人無情起來,可以如此的無情。黑的就是黑的,白的難道還是黑的麼?她要是一開始就知道徐朗有家有妻子,她怎麼會陷得這麼深?憑她心高氣傲的樣子,會甘願當什麼狐狸精,做什麼小老婆麼?
“程老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讓它發生。”唐瀾對上程逸飛的眸子,認真道:“這件事情,作為父母也好,作為銀行家也好,你根本就幫不上程細雨任何的忙。能幫她的人,就隻有她自己。你不讓她去麵對,這件事一定會留在她心底,成為最深的烙印。所以程老板,你不是總說那句話麼?讓它發生!”
唐瀾眸子裏星星點點的火花,點亮了程逸飛的眼睛。他自己心裏也明白,就算現在帶著程細雨回家,也改變不了任何事。“細雨,如果你真的是被欺騙的,就站起來,走上去。把你心裏的委屈通通都說出來。”
程逸飛知道,自己對女兒疏於照顧,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一味的責罵她,是不會有一點作用的。“當然,如果你害怕,你可以受得住這樣的委屈,那我就帶你回家。要怎麼選擇,你自己看著辦。”
雖然捂著頭,很痛苦的蹲在地上,可程逸飛的話,程細雨每一個字都聽的很真切。“都安靜,都給我閉嘴。”程細雨忽然站了起來,朝著恥笑她的徐太太,以及在場交頭接耳的記者太聲嚷道:“你們不是想知道麼?好,那我就全都說出來。讓開。”
錯開了擋在前麵的人,她大步流星的朝著台上的徐朗走過去。“認識徐朗,是在我一個朋友的生日part上。當時,我隻知道他叫徐朗,他曾經在美國留學。他想在上海,和朋友合開第一家洋行。我覺得,這是個很有大誌的青年,和我以往認識的那些官家、老板家的少爺們大為不同。於是,不知不覺,我對他多了幾分好感,聊得話題也多了起來。於是他就單獨約我見麵吃飯,而我也隻是把他當成了好朋友而已。”
這段話說完,程細雨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徐朗,我說的沒有錯吧?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是否沒有告訴我你有家有老婆?”
“是。”徐朗點頭。
台下的徐太太憤憤的別過臉去。
唐瀾則走到她身邊,低低的問:“大家都是受害者,徐太太你何必一口咬定莫須有的事情,損害一個無辜女孩兒的名譽,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哼,唐老板,這件事似乎不是發生在銀樓,和你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吧?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徐太太根本不領情,也不能領略唐瀾的關心。“總之我今天一定不會啞忍,再也不會啞忍下去。”
台上,程細雨瞪著徐朗,繼續說道:“那天晚上,你說戲院有一出新上映的電影,很好看。問我想不想去。誰知道,你拿著一束粉色的玫瑰,在戲院門外等著我,叫我很是受寵若驚。我沒想到,你會這樣花心思在我身上,連我喜歡隻喜歡粉色的玫瑰,你也知道。於是,那一晚,你第一次牽了我的手,我沒有拒絕。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的走進了戲院。也是從乃談開始,我們確定了戀人的關係,而這個時候,我同樣不知道你已經有妻子了,徐朗,我沒有說謊吧?”
看著滿臉是淚的程細雨,徐朗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他沒有做聲,隻是點了點頭。
“好,你承認就好。”程細雨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道:“後來,我提出要你來我家,見我的父母,將我們的關係公開。可你說,我的父親是銀行家,太出色了,而你什麼都不是。你一定要開好了洋行,才能名正言順的做程家的女婿。這些話是不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有沒有一個字是假的?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給你錢,一筆又一筆,每次都是我對你,對我們關係能長久的期望。這一點,徐朗,你也不否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