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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今天沒有靈米發放?”
“不但今天沒有,恐怕從此以後都沒有了。”
“到底怎麼回事?”
“聽說是羅執事的主意,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羅扒皮,果然要對我們的靈米下手了……”
“噤聲,小心被他聽見,趕你下山。”
來到小食堂內,梁丘鋒察覺到異常,一問之下,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雙手不禁捏成拳頭。
事情的內幕很簡單:負責外府雜務的羅執事瞄上了雜役們每月十五領取三兩靈米的福利,大手一伸,直接摟了過去,不再發放了。那些靈米自然都落入他的私囊之中,被貪墨掉。
對此一眾雜役們敢怒不敢言,根本無計可施。莫說越過羅執事去告狀,隻怕稍稍表露出些憤慨,都會被對方借故開除,丟了工作。
議論的聲音戈然而止,隻見羅執事胖胖的身子已出現在食堂門外。背負雙手,目光威風凜凜地掃來。
“咦,梁丘鋒想幹什麼?”
“唉,這愣小子要攤上事了。”
就見到梁丘鋒走到羅執事麵前,略一遲疑,還是開口問道:“羅執事,聽說從今以後我們都沒有靈米發放了,這是你的授意……”
“嗯?”
羅執事臉一板,登時喝道:“梁丘鋒,你好大的膽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問這問那,不想幹了?”
厲言疾聲的,一副要將梁丘鋒吃掉的模樣。
一股莫名血氣騰騰衝上臉麵,梁丘鋒雙拳握得更緊,指甲都要掐進掌心中去:或許每個月沒有那三兩靈米,對於別人而言就是少了一項福利,可對於他,卻打擊沉重。
“怎麼,你還敢對本執事動手?”
羅執事yīnyīn一笑,眼眸掠過一絲yīn鷙的光芒。他貌似肥胖,可本身也是一名勁道兩段的武者來著,對付梁丘鋒易如反掌,用一隻手都能將這孱弱少年打得滿地找牙。
雙手緩緩鬆開,梁丘鋒微微低下頭去:“不敢……”他畢竟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愣頭青,實力相差懸殊的衝突,無異雞蛋碰石頭,毫無意義。
“哼!”
冷哼一聲,開始宣布:“後天你們全部要過去講劍堂那邊跑腿幫忙,都給本執事jīng靈點,倘若行差踏錯,休怪我不客氣。”
說罷,大踏步離開。
其實對於梁丘鋒膽敢當眾提出質疑,羅執事很不爽。不過當前用人之際,卻不好一下子發作,至於等講劍堂完結後,該清算的自然會清算。
“嘿,區區一個小雜役也敢質疑本執事的做法,不知死活,看以後怎麼收拾你。”
念頭掠過,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梁丘鋒,你捅馬蜂窩了。羅執事可不簡單,他侄子羅剛可是劍府的內門弟子,聽說很可能會成為真傳弟子呢。”
聽到“羅剛”這個名字,眾雜役臉sè都發怵,本來還有些心向梁丘鋒的,立刻見風使舵:
“不錯,還不趕緊追上去向羅執事賠禮道歉,也許還有餘地……”
“梁丘鋒,不是我說你,你太冒失了,羅執事是什麼人,哪裏是你得罪得起的?”
“可不是,別連累我們挨罵受氣……”
“對呀,梁丘鋒,這下我們被你害慘了。”
有句老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羅執事瞞上欺下,貪墨了本屬於雜役們的福利,可當梁丘鋒問出了別人不敢問的話時,反而讓自己陷入被孤立的境地。其他人出於自保的立場,不但不敢怪羅執事,反而七嘴八舌責備起梁丘鋒來。
人情世故,向來叵測!
梁丘鋒咬了咬嘴唇,一言不發:諸多嘴臉麵目,早司空見慣,但他絕不會因此而無底線地逆來順受,做那任人把捏的麵人兒。
人生在世,有些東西該爭的,就一定要據理力爭。否則懦弱慣了,心xìng如爛泥,一輩子都隻會被人踐踏在腳下,永遠無法翻身。
而一眾雜役認定梁丘鋒冒犯了心胸狹隘的羅執事,秋後算賬不可避免。為了撇清關係,紛紛避而遠之,連話都不敢和他多說了。在其中,不乏幸災樂禍者,隻等看好戲。
無形中,梁丘鋒變得更加孤單,更加沉默。
光yīn似箭,很快就到了講劍堂的大r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