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曙修與乃翁起潛。春月同時病溫。乃翁年老而勢輕。曙修年富而勢重。勢重者。以冬不藏精。體虛不任病耳。餘見其頭重著枕。身重著席。不能轉側。氣止一絲。不能言語。畏聞聲響。於表汗藥中。用人參七分。伊芳表侄施濟卿。恐其家婦女得知。不與進藥。暗贈人參入藥。服後汗出勢減。次日再於和解藥中。贈人參一錢與服。服後即大便一次。曙修頗覺輕爽。然疑藥下之早也。遣人致問。餘告以此證表已解矣。裏已和矣。今後緩調。即日向安。不必再慮。往診見老翁病尚未愈。頭麵甚紅。謂曰。望八老翁。下元虛憊。陽浮於上。與在表之邪相合。所謂戴陽之證也。陽已戴於頭麵。不知者更行表散。則孤陽飛越。而危殆立至矣。此證從古至今。隻有陶節庵立法甚妙。以人參附子等藥。收拾陽氣。歸於下元。而加蔥白透表以散外邪。如法用之即愈。萬不宜遲。渠家父子俱病。無人敢主。且駭為偏僻之說。旋即更醫。投以表藥。頃刻陽氣升騰。肌膚粟起。又頃刻寒顫切牙。渾身凍裂而逝。翁雖海濱一氓。留心管晏富國之略。而 誌以沒也。良足悼矣。其醫於曙修調理藥仍行克伐。致元氣日削。謝絕醫藥。靜養六十餘日。方起於床。愈後。凡遇戚友家。見餘用藥。率多詆訾。設知當日解表和中。俱用人參。肯舍命從我乎。是其所以得全者。藉於濟卿之權巧矣。
附傷寒戴陽證 石開曉病傷風咳嗽。未嚐發熱。日覺急迫欲死。呼吸不能相續。求餘診之。餘見其頭麵赤紅。躁擾不歇。脈亦豁大而空。謂曰。此證頗奇。全似傷寒戴陽證。何以傷風小恙亦有之。急宜用人參附子等藥。溫補下元。收回陽氣。不然子醜時一身大汗。脫陽而死矣。渠不以為然。及日落。陽不用事。
愈慌亂不能少支。忙服前藥。服後稍寧片刻。又為床側添同寢一人。逼出其汗如雨。再用一劑。汗止身安。
咳嗽俱不作。詢其所繇。雲連服麻黃藥四劑。遂爾躁急欲死。然後知傷風亦有戴陽證。與傷寒無別。總因其人平素下虛。是以真陽易於上越耳。
胡卣臣先生曰。戴陽一證。剖析精詳。有功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