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黑白二使從車裏提出來,扔進林中,一直蓬著頭汙垢著麵,很是狼狽不堪,隨著那人硬氣的想要掙紮起身,袁寶才發覺那人也是老相識。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在太湖江南武林大會上,比武出場的譚端。袁寶見他此時如此模樣,哪還有當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裏很是吃驚。
黑白二使將譚端扔進林裏,看了四周眾人一眼,用腳踢了踢譚端,“譚少俠,此時林中俱是江湖大俠,你何不求求他們,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到你?如是不能,你也就早早死了這份心,豈不是大家都痛快?”說完,譏諷的看了看四周眾人一眼。
袁寶見譚端已無往日英挺模樣,又聽得黑白二使的話,雖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所為何事,但猜想到譚端身上的傷一定是這黑白二使所為。
譚端抬起頭來,往四周看了看,眼中升起一道異樣的目光。他挪動身子,來到劉莊主身前,掙紮著行了一禮,啞著嗓子道“劉莊主,在下乃是譚端,當日太湖比武較技時,曾登台一試,得以見過你老,今日在下家門慘遭不幸,還望你老看在江南武林一脈上,能指點在下一二,在下當終生銘記你老的大恩。”說完,譚端跪下,端端正正的叩了三個頭。
劉一仲看了看黑白二使和那貌似高人的老者一眼,低聲對譚端說道:“譚少俠不需如此,老夫不知你等所為何事?因此不便亂加插手,不如,你將經過說來聽聽,如是當真受了委屈,老夫自不會坐視不理,今日就為你主持公道就是。”
譚端一聽劉一仲的話,大喜過望,清了一下嗓子,就對劉莊主說道:“前輩定知晚輩出生江南譚氏一脈,祖上稍有田產,但人丁始終不旺,到晚輩父輩時,已是單傳了三代。前幾日裏,這黑白二使來到莊上,說是他師父看中在下祖上留下的莊院,想出價購去,晚輩便以祖上所留,不便出售,一口回絕,不料此二人前前後後糾纏數月,晚輩纏不過他,也就隻好同意,哪知這二人最後竟隻出價三百兩銀子,就想購得祖上所留三千傾山林,晚輩不願,於是二人就仗其功夫了得,硬逼晚輩應承,晚輩誓死不從,這二人就打斷在下雙腿,說是隻要我能用譚氏腿法勝得他二人,此事就此作罷,若在半年之內,在下勝不了他倆,那田產就歸他們所得。晚輩顛沛流離江湖數月,竟無一人肯搭救晚輩,不料今日萬幸,遇見前輩,還望前輩能夠仗義江湖,晚輩當感恩不盡。”說完,譚端又待叩頭。
鐵樵乃性情火辣之人,一聽譚端遭遇,心下火起,站起身來,指著黑白二使道:“來來來,我與你等大戰幾回,看看你等有何本事,竟敢如此欺人太甚?”說完,就提著扁擔,往場中走去。
黒使者身子未動,看著下到場中的鐵樵道:“鐵三莊主,我等與那譚端打賭,是要用譚氏腿法勝了我倆弟兄,不是要跟別人爭強鬥狠,若是鐵三莊主硬是要稱量我倆,就等我將譚氏莊院拿到手,你要有本事,大可將莊院搶了過去。”那黒使者說下一段狠話,將鐵樵撂到了一旁。
那鐵樵氣的出不了聲,就待動手,此刻早被劉一仲一把給拉了回去。劉一仲拄著拐,走到場中,向那老者微一鞠躬,問道“不知這位長者可是江湖人稱‘長白山中一神仙’的‘長白參翁’前輩?”
那須發童顏的老者一聽劉一仲的話,仰天哈哈大笑:“不愧是江湖成名人物,老夫數十年不到江南,沒想你一眼就能認出老夫,不錯,我就是那老不死的。”
劉一仲一聽老者承認他的推斷,心中大駭。要知道,這“長白參翁”是他師父輩的人物,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當年用一根參鏟從關外打到關內,幾是無人可敵,到後來,關內眾武林人士坐不住了,紛紛糾集,才將他打出了關外,其後,因他一付駐顏有術的相貌,得到了“長白山中一神仙”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