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的身軀已經淡不可見,他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些來自另一片空間的聲音。
它們模糊不清,但江源能感受到其中的狂熱。
白止的身軀也慢慢燃起火焰,連同昏迷的吳老賴一起。
隻不過白止身上的火焰是白色,吳老賴與逐漸顯現的三道人影身上卻冒著鮮紅色的火焰。
白止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感受著身體傳來的陣陣異樣,他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低聲喃喃:
“沒有靈的三級災厄......”
“我成為他的靈......”
“我成為災厄......”
“我是王......”
白止的頭顱慢慢抬起,眼神掩飾不住的瘋狂,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轟!”
白止的身軀毫無預兆的撞向寬厚巨大的門柱,掀起一陣陣塵埃。
由黑色符文勾勒出的傳送陣法也在白止受擊的一瞬間碎裂。
江源如同閃爍般從虛無轉化為了實體。
江源被眼前的異動震驚,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傳送會被打斷。
方才的一瞬他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身處祭壇,下方有著無數人在朝拜,狂熱而又刺耳的呼喚充斥他的腦海。
灰塵漸漸散去。
吳老賴赤裸著身軀立在恐怖的大門之前,眼神淩厲。
“你不聽話,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吳老賴赤裸的身軀之上浮現出道道符文,他低頭看向門柱之上的白止,淡淡開口。
白止忽然笑了。
他的嘴角流出鮮血。
但是他笑得無比歡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早知道,哈哈哈哈,我早知道你藏著一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我怎麼料也料不到一個小小的獵人隊伍裏裝得下一個二次的覺醒者啊,哈哈哈哈.......”
白止感受到了那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頓時明白了一切。
“沒想到你的二次覺醒比我更適合勾勒符文,哈哈哈......”
“原來都是在為你做嫁衣,哈哈哈哈......”
吳老賴看著白止的眼睛,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癲狂許久的白止大笑了數分鍾,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眼眶流出。
終於恢複了些神智,他抬頭看向吳老賴,眼神暗淡,“你要是想知道符文書的位置,就放了我。”
吳老賴沒說什麼。
他抬手輕易將白止的軀幹撕裂,內髒滑出,在他的臉上沾弄了些鮮血,可能是覺得還不放心,他又捏碎了白止的頭顱,最後空中凝現出詭異的符文,化作火焰將白止的殘軀吞噬。
“還以為你說得出什麼有價值的籌碼,再多一種獻祭的符文也好啊......”
他看著白止逐漸被火焰吞噬的軀體,自顧自喃喃。
江源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懾。
他暫時還想不清為什麼事情會如此發展,可吳老賴已經轉過頭來。
他打量著江源幾乎完全腐敗的右腿,看著他慘白的臉,有些憐憫地道:
“小子,你應該是活不了了。”
江源沉默。
“不瞞你說,我拉你入隊的唯一目的便是充當祭品。”
“如果白止聽話的話,你們大概在森林裏就沒命了。”
“可惜......”
吳老賴從因為白止失去了意識的隊員身上隨便扒了幾件衣服下來,慢慢套在身上。
江源抬頭直視吳老賴。
吳老賴看向這個男孩,不禁一笑,仿佛變成了初見江源時的市儈猥瑣老頭。
“順便告訴你,這個地方可是個無靈的三級的災厄,那邊的異象便是因它而來。”
“他覺得我想代替他當這個靈?”
吳老賴穿好衣服,搖頭失笑。
他走了,一步沒有停留,也沒有再多看江源一眼。
他走之後隧道忽然坍塌,隻留下江源一人困死在這片詭異的空間。
......
“二。”
終局似乎永遠不會改變的戲謔聲音響徹在江源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