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路鳴舟想表現得泰然自若但其實說完這兩個字喉結上下一滾,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還被楚煥枝發現了。
他在撒嬌誒,小助理想。
跟了楚煥枝兩個多月,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路鳴舟也懵了。
怎麼辦,要讓他住哪個房間?隊員的房間?他們收拾好屋子了嗎,會不會亂糟糟的。自己房間給他住?那更不行了,牆上的海報沒撕呢。
接著讓路鳴舟更崩潰的事來了,楚煥枝頂著很大的壓力要了一碗白開水,然後當著廚子的麵……夾起了孜然牛肉,在白水裏涮完了,放進嘴裏。
路鳴舟滿腦子這人如果不是楚煥枝他估計現在放下筷子就開噴,於是他轉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你們剛才琢磨什麼司機呢?”
“沒事。”楚煥枝笑笑,“可能是搞錯司機了,來接我的司機不熟悉,反正明天還在這裏拍攝。”
這個理由其實不太能站得住,路鳴舟垂眸看了他一會兒,餐桌上小助理悶頭吃飯不說話。潘頌此前叮囑過她,少說多聽,尤其現在的話題有些詭異,無論如何楚煥枝是她老板,既然老板不想明說,那麼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席間小助理瞄了兩眼路鳴舟有紋身的那條胳膊,漆黑的大狙,怎麼看怎麼瘮人。
加上夜晚起風,後院那個鐵藝秋千被吹的發出吱呀呀的經典恐怖電影音效,小助理摸摸捏緊了些筷子。
約莫四十分鍾後,果真如楚煥枝預想的一樣,司機在微信上叫他們出來,但他和小助理故意不回複司機的微信。而那“司機”,也沒有打來電話催促。
路鳴舟在前院門口應付司機的時候,楚煥枝和小助理在二樓的客房裏躲著。小助理順便幫他鋪上幹淨的床單和被罩。
這個房間是沒人住過的客房,床墊上的塑料皮都沒撕。
兩個人忙活了半天,小助理從她那個巨大的帆布包裏掏出香水四處噴了一點,然後掏出一個阻門器,非常嚴肅地遞給楚煥枝,“楚老師,晚上你睡覺的時候,把這個抵死在門縫裏。”
“……”楚煥枝認得這個是阻門器,有時候公司裏的女生會互相安利,但也有人提出如果有什麼火災險情,這玩意也會阻擋施救。所以楚煥枝問,“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他、他看起來有點嚇人。”小助理說,“而且他的紋身是一把槍誒!”
楚煥枝一笑,“因為他是狙手啊。”
“他好凶的!”小助理據理力爭,“他今天下午怎麼說蘇今翊的,‘你換槍配件的時間比我的壽命都長’。”
楚煥枝笑了好一陣,把阻門器塞還給小助理,“放心,這個沒有必要用,路鳴舟……是凶了點,但不是什麼壞人。”
可是小助理怎麼能放心呢,她這個文弱書生般的老板哪裏打得過外頭那個穿得黑不溜秋的花臂大哥。
於是小助理從她裝得下全世界的帆布包裏又掏出一個小瓶,塞給楚煥枝,“那這個你拿著!”
恰好習慣了在基地隨意開門的路鳴舟直接推門進來。
恰好楚煥枝詢問小助理這是什麼東西。
恰好小助理字正腔圓,“防狼噴霧呀!”
……
別墅裏住三個人,按照排除法,這個狼應該是我沒錯了。路鳴舟想。
路鳴舟沉默了片刻,選擇跳過這個劇情,“……那人我打發走了,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好。”楚煥枝把防狼噴霧交還給小助理,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後,“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