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死了。
靈魂卻沒有消散。
望著病床上宛若沉睡的自己,她後知後覺地明白——
原來,剛剛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噩夢。
她真的……隻餘下一縷殘魂了。
……
當言卿從昏迷中艱難醒來,隻聽“哢嚓”一聲,伴隨著刺目的白光。
“喲,終於醒了啊,小美人兒。”
陌生而輕佻的男聲在身側響起。
他把拍攝的照片發送出去,便收起手機,從兜裏拿出了另一樣東西。
“傅妄燼那家夥……還真是個瘋子。為了找你,竟敢血洗了帝都的半邊天——”
傅妄燼?
言卿的意識還有些模糊,聽到這個名字,心底卻不由得一緊。
“不過嘛,很快他就能跟你——在九泉之下重逢了。”
言卿猛地睜大了雙眼。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小木屋中,手腳好像被固定在了病床上……渾身都使不上力氣,甚至無法發出聲音。
“別掙紮了,沒用的。”
身側的男人一身黑衣,戴著黑色鴨舌帽與黑色口罩,幾乎將五官遮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幽暗的眼睛。
而他手中,一支注射針管正閃著金屬的冷光。
看著液滴一點一點從針頭處溢出,言卿呼吸驟停,心髒也在一瞬間收緊——
“再見咯,美麗的小姐。”
尖銳的針頭刺進了言卿的脖頸。
痛,劇痛。
劇烈的痛楚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她無法呼吸,大腦也被毒素漸漸麻痹。
眼前的景物愈發模糊,身體卻慢慢失去了知覺。
一滴淚輕輕落下,一縷魂飄然離體。
“傅妄燼,你也有今天……”
黑衣男人低聲笑著,將手中的不明液體向木屋周圍潑灑。
臨走時,他掏出一個製作考究的煤油打火機,撥出火苗後,扔到了牆角。
火苗瞬間騰了起來,竄上了木製的牆壁、窗戶,雖然木屋做過防火措施,卻依然不堪火勢,很快就冒起了濃煙。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男人捂住自己的口鼻,從門口衝了出去。
而言卿,或者說,言卿的靈魂,還呆呆地佇立在那裏。
她想回到那具身體裏,試了一次又一次,卻總是無功而返。
“原來……我是真的死啦。”
言卿含淚微笑著,注視著自己的睡顏。
木屋的結構漸漸被火焰吞噬,濃煙也越來越重……
看來,自己要被這場火,燒成灰燼了。
那人也真是奇怪,為什麼會覺得,傅妄燼會不顧一切來救她呢?
畢竟,火勢都燒成這樣了……
就算她言卿在裏麵,也早就被濃煙熏死了;
外麵的人若是衝進來,恐怕也是個死。
傅妄燼雖然的確是個瘋子,可他的腦子又沒壞掉……
“傅妄燼,這次是你欠我哦,我們……兩清了。”
言卿坐在床邊闔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被火焰吞沒。
“卿卿!”
一聲巨響,燃燒著的木門被大力撞開,一道英姿挺拔的身影直直闖了進來!
“你在哪裏?!”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言卿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個瘋子!他腦子還真壞了!
“傅妄燼!”
她顧不得炙熱灼燒的痛苦,衝到了男人身前,揮舞著手臂想攔住他。
“你快走!火勢太大,這裏要塌了!”
“別傻了,這是個陷阱,你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