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錦薇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痛處,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她跟言卿,算是積怨已深。
兩人在同一個老師手下學習小提琴,本該同門情深。
卻因柴錦薇處處被言卿壓著一頭,最後徹底鬧掰。
她也是自幼練習小提琴,有資源、有天分,一直活在眾人的讚美和吹捧中。
似乎,聚光燈從來都應該屬於她。
直到碰上言卿。
“你好,我叫言卿,以後請多指教。”
比起一般的豪門千金,言卿的衣著打扮並不起眼,隻能算是樸素幹淨。
第一次見言卿,柴錦薇也沒她放在眼裏。
她知道,言卿的爸爸隻是個大學老師而已,至於媽媽……怪胎一個,沒人看得起。
然而,隨著小提琴課程的進行,柴錦薇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
她從老師看言卿的眼神裏,看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讚賞。
有時候,老師和言卿麵對麵聊天,似乎總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柴錦薇甚至跟不上他們的思路,隻能在旁邊呆呆地看著。
她也很不甘心,下意識地告訴自己——
言卿一定是私下跟老師有來往……
或者,一定是在家拚命練習,然後在課堂上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柴錦薇便尋了個機會,有意無意地套言卿的話。
然而,言卿隻是不以為意地撓了撓頭,
“我沒請過什麼助教。主要是我媽媽,她在家會指導我一些。
“至於練習時長,我可能周末練多點,平時的話,一小時左右。”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得做作業,不太能顧得上。拉琴時間長了,也怕擾民。”
似乎看出了柴錦薇的心思,言卿好心道,
“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咱們課下可以約著一起練。”
當時,柴錦薇臉色蒼白地搖頭,
“不用,我有陪練……有困難可以問老師。”
言卿的鬼話,她才不相信呢。
言卿她媽媽,明明是個殘廢。
一隻手都不能用,怎麼可能指導她拉琴?
言卿這麼說,分明就是在糊弄羞辱她!
再到後來,柴錦薇拉琴磕磕絆絆,已經跟不上進度了。
老師無奈苦笑,
“錦薇,你要多努力點。我同時帶你們兩個學生,再這麼下去,言卿就得停下來等你了。”
柴錦薇緊緊抿著唇,屈辱點頭。
“小提琴是一種藝術,練習固然必不可少,但領悟也是極其重要的。”
老師頗有深意地點撥,
“世界上沒有哪一種藝術,隻靠手指活動就能到達巔峰。”
下課後,柴錦薇回到家,又被拿出來跟言卿比較了一番。
她再也忍不住,把自己鎖在臥室裏,又哭又鬧,連晚飯都沒吃。
兩人的梁子,就這麼日積月累地結下了。
得知言卿打算在成人禮上演奏小提琴,柴錦薇計上心頭。
她要讓言卿在所有人麵前狠狠出一回醜。
於是,便發生了血色成人禮。
然而,柴錦薇沒想到,言卿平時看著也就那樣,骨頭竟然這麼硬。
指尖血肉模糊,冒著神經受損、以後再也不能拉琴的風險,硬是給她扛了過去。
光芒萬丈的舞台之下,觀眾的歡呼掌聲衝擊著耳膜。
柴錦薇暗暗咬牙。
又給她出了回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