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母也來氣了,當著柴錦薇的麵,不管不顧地跟丈夫爭吵起來,

“一天到晚牛哄哄的,結果出了事,連個教書的都收拾不了!”

“我不管,反正薇薇絕對不能受影響!她這麼年輕,留下案底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柴父一拳砸在了桌上,胸膛不住地起伏,

“還你不管?你以為我是天皇老子,什麼事都擺得平?”

柴母一怔,終於明白,丈夫似乎真的無計可施了。

她慢慢坐到柴父身邊,眼圈紅了,語氣裏滿是哀求。

“老公,求求你了,再想想辦法吧。咱們隻有薇薇一個女兒啊……你難道眼睜睜地看她毀了?哪怕拖一拖也是好的。言斯辰一個老師,一年能掙幾個錢?等他們氣消了,咱們多賠些錢,沒準兒就沒事了。”

柴父沉重地歎了口氣,“我跟言斯辰接觸了,他認死理,根本不鬆口。言卿手指的傷,說輕點,也就是皮肉傷;說重點,這傷要是處理不好,她以後不僅沒法拉琴,生活也會受影響。言斯辰就是抓住這一點不放,非要讓薇薇進局。”

“難道就沒別的招兒了?”柴母無助地抹著淚,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眼裏重新燃起希望,“不然,花錢找個人替薇薇頂罪?”

“不可能。”柴父搖搖頭,垂下了眼,“警察那邊,證據確鑿。”

“那、那——”

柴母又將視線轉向柴錦薇,目光祈求,

“薇薇,不如,你去跟言卿道個歉,把事情說開不就成了?你們一起學了這麼多年琴,難道一點情分都沒有?你就委屈一下,求求她,隻要他們願意和解……我跟你爸,也不用操心了。”

柴錦薇咬了咬唇,點點頭,

“媽,我去。大不了,我給言卿跪下,她不肯和解我就不起來。”

柴母正要說話,柴父先開了口。

“別去了。不可能。”

柴母震驚地盯著丈夫,“為什麼?”

“言斯辰已經把兒女都送去國外了,說是找了個頂尖的醫生治言卿的手傷。”

柴父語氣沉沉,

“言卿,咱們肯定是見不著了。”

柴母愣了愣,突然哭了起來,

“有本事他就讓言卿永遠別回來了!他這麼整咱們薇薇,他家孩子以後也別想好過!”

“你還嫌事不夠多嗎!孩子跟你這麼學,不惹禍才怪!”

柴父痛心疾首,

“還有,到現在,你還以為言斯辰隻是個平平無奇的老師?”

柴母深深吸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在她看來,言斯辰隻是個不識時務的臭教書的,有錢都不知道掙——

“他能有什麼背景?明明就是個農村來的鳳凰男。”

柴父的表情晦暗不明,“你不懂。”

言斯辰,他宛如一座矗立在海麵的冰山,隻能瞥見其露出水麵的一角。

然而,真正令人難以捉摸的是那隱藏在水下的巨大。

“我想到一個人,或許會有用。”

柴父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現在去找他,你們不要擅自采取行動,如果再被抓住把柄……那就完了。”

說罷,他匆匆離去,沒有再看女兒一眼。

客廳裏隻剩下母女二人,柴錦薇伏在母親懷裏,輕聲抽泣。

“媽,我不想坐牢……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