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個人待著,直到姨媽過來為止。”
“這……”孟雲錫有些為難,“卿卿,今天家裏來了很多人。不少貴客正在室內休息、聊天。要找個空房間讓你待著,還挺不易。”
“我來的時候,你跟鄧淮說,你會照顧我,讓他放心。”
言卿的嗓音冷冷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既然你照顧不了,那我就去找鄧淮了。等你媽到了,我再進來就是。”
“別,別,何苦跑這一趟。”
孟雲錫連忙笑道,
“我這就派人接你去宅子裏。你稍等一下。”
掛斷電話,言卿深吸口氣,平複情緒。
先來個沈知意,又撞上柴錦薇。
若說她心如止水、毫無波瀾,那是純純放屁。
親人的離世,就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
無論過了多久,一旦被觸及,還是會心痛。
如果把車禍也算上,言卿也算死過兩回了。
可她還是看不透生死、更不能釋懷。
她能做到的,不過是按下心底的痛苦與憤怒,再以理性回擊而已。
她清楚地知道,柴錦薇這種人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流露出痛苦和脆弱。
有些事可以一笑置之,有些事絕對不行。
等了約莫幾分鍾,果然有個傭人急匆匆地過來。
看裝束,似乎跟別的傭人不太一樣,級別應該更高些。
“言小姐嗎?是大少爺讓我來接您的。請跟我來。”
言卿點點頭,移步跟上。
路過水榭時,一抹清瘦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女孩一襲珍珠白的旗袍,頭發用銀簪在腦後挽了個單螺髻,麵容清麗,氣質更是清冷出塵、潔若冰霜。
她半闔著眸,手裏撚著一串佛珠,跟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言卿忍不住好奇地多看幾眼,待走遠後,才低聲問身前引路的傭人,
“剛剛咱們經過那個穿白的女生是誰呀?”
傭人並不意外,“您說的是那個手裏拿佛珠的?”
“嗯,”言卿點點頭,“從沒見過她。”
“您不是第一個問的了。”
傭人嗬嗬一笑,
“那位小姐名叫薛凝,別看她年紀輕輕,本事可厲害了。”
“哦?什麼本事?”
言卿更感興趣了,
“怎麼個厲害法?”
“她可是中醫世家的傳人,據說是深得真傳,一手銀針出神入化。”
傭人嘖嘖稱讚,
“反正,哪怕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她都能給你拽回來。大少爺特地請她來,也是想給老爺子瞧瞧身體。”
“難怪。”言卿笑了笑,“瞧著就不像尋常人。”
“是啊,”傭人忍不住跟她多聊了幾句,
“我還聽說,薛家有個神奇的秘法,隻傳給了她一個人——”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少爺,言小姐帶到了,我先走了。”
孟雲錫站在門口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轉向言卿,
“卿卿,跟我來,我都安排好了。”
說罷,領著言卿走過古色古香的建築,推開門,來到一個房間前。
“卿卿,在房裏休息就好,別亂走。”
他鄭重地說道,
“不小心撞上別人、惹上是非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