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錫屬實沒想到,言卿竟然如此敏銳、如此潑辣。

不僅發現了隱藏的攝像頭,還一點兒都不顧及女孩子的端莊溫柔,絲毫看不出她十六歲時的懵懂甜美。

但孟雲錫不愧是孟雲錫,腦子轉得極快。

“我知道了。”

他懊惱地一拍腦門,隨即皺起了眉,

“卿卿,抱歉,這間屋子之前是儲藏室,存放著不少珍貴的文物。為了防止傭人監守自盜,就在這兒裝了監控。後來把儲藏室改了臥室,他們忘記拆掉了……”

言卿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行吧,他總能找到理由。

“表哥,你的話已經帶到了,我認識路。”

言卿臉上露出不耐煩,

“請你出去,我整理儀容。”

“好,我在花園等你。”

孟雲錫鬆了口氣,果斷離開了。

言卿下床,坐到梳妝台前,一下下梳理著頭發。

孟家,真是個令人不快的地方。

孟雲錫的冒犯也好,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也好……都讓人想發火。

待在這裏,就好像有雙眼睛一直在監視著自己,更別提有什麼安全感。

她的確休息不足,想在這裏睡會兒的。

結果還沒躺下,就瞥見了攝像頭。

言卿警覺起來,困意也散了幾分,她甚至沒躺下,隻是靠著枕頭淺眠。

又做了個夢。

夢裏,她又回到了A大的家。

依舊是日常的生活情景。

隻是,Featherwit 和黑鴉圖章,無處不在。

言卿想不起來,自己在梁俞年的書房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但夢裏頻頻出現的這兩個元素,肯定是梁俞年搗的鬼。

他在引導自己,去接近Featherwit。

可是,梁俞年為什麼要離開呢?

不僅自己離開,還不許養子回國,甚至把自己的房子都送給了言卿。

言卿愈發困惑了。

梁俞年留下來幫她,不是更好嗎?

不過,話說回來,好在是淺眠,孟雲錫一敲門,言卿瞬間就清醒了。

他推門時,言卿已經一骨碌坐了起來。

想起這個大表哥,言卿不由得皺了皺眉。

孟雲錫跟孟晚棠,明明是親兄妹,在對待她的態度上,竟然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孟晚棠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在她跟前是裝都懶得裝了。

但孟雲錫……

他總能讓言卿不爽,然後從容自若地全身而退。

言卿真的很難判斷,這個人對自己到底有幾分惡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

孟晚棠可是他親妹妹,哪裏有哥哥不護著妹妹,反倒幫著外人的?

言卿不自覺地冷笑,心頭湧上落寞。

她哥哥要是還在,她怎麼至於一個人待在孟家這虎狼窩裏?

深深吸了口氣,言卿站起身,打開提包檢查了一下。

很好,東西都在。

她整理好思緒,從房間走出,很快就到了園林裏。

賓客基本到齊,在一眾中式裝扮的賓客裏,一襲西裝的孟天嬋格外顯眼。

隻是,言卿敏感地注意到,會場上的氣氛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