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著,她站在大橋前,穿得單薄卻不覺得冷。周圍一片死寂,路上來往的車輛少之甚少,再過不到一個小時就邁入新的一年了,而她決定在此刻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望著橋下那幽深黑暗的河水,仿佛那是能吞噬一切痛苦的深淵。淩亂的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曾經的美好瞬間瓦解。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一間漆黑的房子裏,四周都是牆,眼睜睜的一點點被黑暗吞沒。
三年前她來到了這所城市,那時的她對未來還是抱有希望的,眼中的世界還是五彩斑斕的。然而,這幾年來,殘酷的現實卻將她眼中的色彩一點一點抹去,隻剩下灰色。
“十一,我在這裏。”陳九夏高喊著,聽到聲音,安禾在人群四處張望,看到了熟悉的臉龐。她背著包,拖著行李箱穿過人群走向他。
“車快開了,我們趕快上去!”陳九夏邊說邊幫安禾拿包。
安禾微微喘著氣,說道:“還好趕上了。”
陳九夏笑著回應:“是啊,快上車。”
兩人上了車,找到了座位坐下。
安禾看著窗外,輕聲說:“今天人好多啊。”
陳九夏拍了拍她的肩膀:“當然啦,畢竟是開學季嘛。”
他們從小便認識,如今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明天就是九月一號,他們要坐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所在的大學。
這是安禾第一次坐火車,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小的時候就很向往有天能坐上火車,去更遠的地方,現在終於實現了。
更讓她開心的是可以和陳九夏去同一所學校,陳九夏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喜歡的人。
火車啟動了,漸漸地駛離了雲湘,去往江城。
“看什麼呢?”看安禾一直盯著窗外發呆,陳九夏有些好奇。
安禾還是看著窗外,喃喃道:“不知道江城會是什麼樣子。”
陳九夏說:“那裏比雲湘更精彩,畢竟是大都市。”他家在臨澤,緊挨著江城,之所以在雲湘上學,是因為他祖上是雲湘的,在他八九歲的時候,由於他父親工作原因才定居臨澤的。初中又回到了雲湘跟著他爺爺住,也就在這兒上學了。
一路上,陳九夏跟安禾說了好多關於江城的事兒,比如哪兒好玩呀,啥東西好吃呀之類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車廂裏的燈光有點暗,安禾有點困了,就靠在座位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陳九夏悄悄地給她披了一件衣服,看著她安靜的睡著,心裏滿滿的都是憐惜。
突然乘務員喊了一聲,安禾一下子就被驚得醒了過來,原來是到新站點了。感覺肩膀很重,原來是陳九夏靠在她肩膀上睡著了,車裏麵的空調開得太低了,陳九夏就隻穿了一件短袖,外套在自己這兒呢。
她輕輕地把衣服給他蓋上,就怕把他給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