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裏坐滿了人,烏氏早早就來了,陪著烏雲珠坐在一起說話。見到七月進門,烏雲珠忙起身,烏氏落後一步,緊跟在了她身後。
烏雲珠迎上來福身見禮,烏氏跟著福身,七月餘光掃過烏氏臉上僵硬的笑容,攙扶起烏雲珠:“夫人是長輩,萬萬不敢受夫人的禮,快快請起,額涅您也起來吧。”
烏雲珠還是福了福,烏氏倒直直站著了,臉上堆滿了笑,說道:“夫人真是,七月雖是福晉,到底是晚輩,您這樣真是折煞她了。”
烏雲珠客套了句禮不可廢,與七月介紹了屋裏的眾人。
除了七月之外,其他阿哥們的福晉都沒來,她暗自猜測,估計是朝堂局勢有關。
伊阿桑是大學士,為了明哲保身,沒有下帖子請其他人。
在座的婦人命婦中,七月雖然年輕,身份卻最尊貴,她倒沒有自持身份,對著年長之人,全部福身還了禮,一圈下來,腿都開始發軟。
見完禮,烏雲珠謙讓七月坐在上首,她忙推辭了,烏雲珠見她堅持,隻得坐了回去。
管事嬤嬤機靈,上前將下首的椅子挪動了下,與烏雲珠的椅子齊平,請七月坐了下去。
如此一來,烏氏就坐在了七月的下首,七月能感到她臉上的笑又僵硬了幾分,
七月懶得考慮烏氏的心情,這裏可不是兆佳府,烏氏有再多的委屈,都得忍著。
大家說了一會話,二哥兒去前院洗過三之後,被奶嬤嬤抱到了後院。
屋中央擺了個大銅盆,裏麵裝了半盆水,接生嬤嬤抱過二哥兒,唱了一堆吉利的話,屋子裏在座之人,接連往銅盆裏扔各種金銀錁子。
除了金銀錢財之外,銅盆裏還扔了大棗等幹果,接生嬤嬤把二哥兒脫得精光,在銅盆裏洗了洗之後,再裹上繈褓,讓奶嬤嬤抱了回去。
烏雲珠從銅盆裏撈了一顆大棗出來,塞進七月的手裏,笑著說道:“吃吧,這可是好東西。”
七月猜測估大棗估計與生孩子有關,隻看著銅盆裏髒汙的水,手上握著大棗,怎麼都沒有勇氣吃,幹笑著道了謝。
烏雲珠是何等人,察言觀色自是一等一,見七月神色勉強,轉開話題,笑著說道:“等會才吃席,福晉陪我們這些老婆子坐著說話也沒意思,要不去看看六月吧,你們姐妹兩人好好說會話。”
七月無所謂,起身隨著管事嬤嬤,去到了六月的院子。
伊阿桑三個兒子,伊都立最小,住在靠東邊的兩進院子。前院伊都立住著,六月住在後院正屋,東西廂房住著伊都立的姨娘小妾。
七月不動聲色打量,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進退有度,院子終是太小,人多幾個,就顯得擁擠不堪。
想到這裏,七月不由得愣了下,自嘲笑了笑。
以前在兆佳府時,她的住處比六月院子還擁擠,成親之後,胤祥府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主子,住處寬敞安靜。不過短短的時日,她就開始不習慣以前的生活了。
六月斜躺在炕上,額頭上纏著抹額,身上蓋著被褥,熱得不斷擦汗,精神尚算好,見到她進門,笑著說道:“七妹妹來了,快過來坐。”
丫鬟搬了圓凳放在炕邊,七月走上前去坐下來,問道:“六姐姐可還好?”
六月笑著說道:“比生大哥兒時好多了,現在天氣熱一些,過幾天就涼快了,坐月子不用太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