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張鎮汙是個很粗魯很直接的漢子,想不到他也會客氣話。他走到橋頭,說,“幾位朋友,麻煩你們讓讓!我們要趕路。”
臉色蠟黃的布需歸毫無表情,“死人可以過。”
於是談判破裂,張鎮汙的白臉外交失敗,唱黑臉的武生出現了。
“少跟他們廢話,殺過去就是了,”黑衣人裏衝出三個人來,蕭夜橋告訴我他們叫關東三虎,是三胞胎兄弟。我看到三個一模一樣的人一起衝上小橋,揮舞著刀,氣勢洶洶,讚歎的跟蕭夜橋道,“看起來武功好強啊!”
這是實話,他們的功夫比我師傅鐵胳膊胡來還要高的多,我的螳螂拳自然更是不值一提了。.
關東三虎衝上的時候,布需歸就皺眉,後退。
人影飄閃,帶著鬥笠的邪風突然風一樣出現在關東三虎麵前。關東三虎齊齊暴喝一聲,三刀齊出,夾著呼呼的風聲砍向眼前這個瘦高漢子的胸口。邪風的身影晃了一晃,間不容發間避開了這三下猛烈的殺著,然後飛快的在三虎胸口各自印了一掌,輕飄飄的倒飛了回去。
然後三個能生裂獅虎的好漢就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我張大了嘴巴!黑衣人群臉上都露出了震驚和絕望的神色:關東三虎武功不弱,凶狠剽悍,而且剛才天牢一戰惟有他們沒有受傷,是我們迄今為止保存最完好的戰力。但他們擋不住邪風的一招,隻一招,三人俱役!
“風影隨行!”魯木石喃喃的道。我看了他一眼,想不到這個泥水匠除了手藝,武道見識也挺廣博,居然認的出邪風使的是什麼輕功。
“邪風掌,”慕容微微點頭,“名不虛傳!”
“他的輕功比你怎麼樣?”蕭夜橋突然問我。
我想了想,說,“如果沒有帶著累贅,我比他快些。”
蕭夜橋笑,“如果帶著我這個累贅呢?”
我沉吟片刻,“應該還是我快。”
燕然他們正在為三虎的死而傷心,聽到這話,回頭轉著大眼睛看了我一會,對我的說法嗤之以鼻,“吹牛!”
“好,賭50兩銀子!”
我背著蕭夜橋慢慢朝橋頭走去。邪風看著我的步伐,臉色突然變的凝重無比。.
我走到橋頭,停住。邪風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對峙良久,我突然向左微微一動,邪風也一動,我再向右一動,他反應很快,跟著也動,然後這時我突然變向,從他的左邊疾衝而過。邪風左手急抓,但慢了一拍,我已經間不容發的穿了過去。
我不知道邪風現在的臉色怎麼樣,但我猜一定不會好看。
我不知道燕然的臉色怎麼樣,但我猜起碼比邪風的好看些,畢竟她是美女。
我剛剛穿過,還沒來得及得意,眼前就仿佛看到了一場綿綿的春雨,總是在春日落在遊子和少女肩頭的微雨:大量閃著金光的飛針密密麻麻,在我麵前交織成一席雨幕。
這是梁王手下第二高手細雨,她的“密密縫”暗器與其他暗器不同,以密取勝,數千枚金針抬手即發,毫無征兆,數量即多,速度更快,實在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功夫。
幸好,我的輕功同樣是一等一的。
我和蕭夜橋的身子突然仿佛風中的楊柳,隨風輕擺,在每個稍縱即逝的空白間穿過,轉折十三下,我們站在了橋的對岸,留下震驚的細雨和邪風,還有對麵張著嘴巴合不攏的夥伴們。
我對蕭夜橋笑,“帶著累贅,我還是比他們快一些。”
他笑著拱手,“恭喜,你贏了50兩銀子!”
…………………………………..。
“了不起!”一直挺立不動的布需歸突然拍掌,他盯著我,“我聽說這個世上輕功最高的不是華山的雲中雁,不是少林的無空,不是天山的摘星子,更不是六扇門的鐵鷹、草上飛,而是三年前紅極一時的天下第一神偷丁俊,”他對我微微頷首,“我以前一直不信,因為我總是覺得我二弟的輕功比那些人都高。不過我現在相信了,能在這麼狹窄的橋麵突破我三妹和二弟的封鎖,就算是君東臨或者李拂衣親至,也絕無可能。今日有幸,能見識到天下第一的輕功,實在是不需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