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過幽州的途中又折了兩名兄弟,回到大營隻剩5人,而且其中兩人身負重傷,怕是今後也不能再上陣打戰了。
我交卸完差事,倒頭就睡,一連睡了三天。醒來後燕帥叫我過去,這次他除了獎賞我5000兩銀子的戰金外,又提拔我為龍騎軍牙門將,統帥一隻600餘人的精銳騎兵,算是朝廷的中層將領了。
我跪拜謝恩,走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受獎我並不開心!
郭儀的大軍回防揚州,隊伍裏多了一個我。郭儀把小伍派到了我的軍中任副手,他似乎很器重小伍,“多跟你風大哥學學本事,以後升官發財,光宗耀祖,有你樂的!”又拍拍我的肩,“兄弟,今後咱們就風雨同舟了。”
庭未野聽說後來寧死不屈,不肯去幽州城勸降,燕帥無奈之下隻好把他斬了。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在喝酒,我沉默片刻,向北方灑了杯酒,遙祭亡靈。是祭黑木、十七郎他們,還是祭庭未野,我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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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揚州,不等安頓完,我就馬不停蹄的向飄香閣跑去。
江南正是杏花盛開的季節,空氣裏彌漫著暖暖的香味。行人都是緩步而行,說著吳儂軟語,神態安詳,與塞外的寒風凜冽、一日三驚大不一樣。
遠遠的看到了她的窗,我很興奮。百戰餘生,就要看到她了,我渾身都有點發熱。
但這時我看到窗子開了,一個很美的姑娘探頭出來,卻不是她。我心咯噔了一下,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我走進素手樓,要見她。
龜公搖頭說,她不在!
我正要細問,剛才開窗的那個姑娘在樓上向我招招手,讓我上去。
我猶豫了一下,就上去了。
她把我領到楚月的房裏,讓座奉茶,還沒等我開口,她突然哭了,哭的淅瀝嘩啦的,然後很傷心的告訴我,“姐姐已經走了!”
我的腦袋轟的響了一聲,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問,“她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混混噩噩的走了出來,腦裏一片空白。她不在了?那個冷若寒霜卻又巧笑嫣然的女子,那個如仙子般聖潔高貴卻又如妖精般風情萬種的女子,不在了?
我走過杏林,看著那些已經凋落的杏花,突然狠狠一拳擊在樹幹上,飄下一樹的綠葉。我重重的對杏樹,對自己說,“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然後我聽到前方一聲輕笑,我抬頭,就看到她站在陽光下,雙目盈盈,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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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把頭靠在我肩上,先是柔柔的笑,然後是輕輕的哭,“一年了,你怎麼才回來?”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緊緊的抱著她。我抱著她,就感覺自己抱住了整個世界。
“我等了你十一天了,你們行程真慢。”她靠在我懷裏,嬌嗔道。原來我們龍騎軍要回揚州,早就有人告訴她了,她天天去渡頭和行營等。
她的秀發調皮的鑽進我的鼻孔,讓我癢癢的直想打噴嚏,“那個女孩是誰?”我恨恨的問。
楚月咯咯笑了,她說那是她妹妹,叫楚越,很是古靈精怪,一張臉要哭就哭,要笑就笑,騙起人來眼睛都不眨,演技非常了得。
我點點頭,深深表示讚同。
接下去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她借口生病,一個月沒有應酬客人。我們象一對小夫婦一樣牽著手逛遍了整個揚州。
軍務上小伍很勤奮,他聰明伶俐,精明幹練,我很放心的把日常瑣事都交了給他。郭儀似乎也知道了我的事情,不過他沒說什麼,隻是提醒我小心些,別讓人抓住把柄,否則他也很難保住我。說完又笑著給我一對珍珠墜子,“這個給我弟妹吧!算是當大哥的一點心意。”
我陪著楚月呆了整整34天,那是我這一生再難忘卻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