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再,你怎麼樣?”
“丁大哥,胸口悶,藥吃完了。”燕再咳嗽了幾聲,看看身後的大道,“他們還會追來嗎?”
丁俊得意的道,“你丁大哥跑半個時辰,他們得跑三個時辰。”
燕再笑了,“丁大哥,你好厲害。”
“那是,”丁俊看了看四周,“嘿,一不留神,跑漢陽來了。”
“丁大哥,我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丁俊搖搖頭,“不知道。”
“我們回去找她好不好?”
丁俊想了想,“先吃東西,跑的餓死了。吃完咱們回去。”
兩人找了個賣夜宵的酒肆,丁俊叫了兩斤牛肉一斤酒,又給燕再叫了些炸團子,悶頭正吃著,突然看到一個胖胖的人從前麵走過,大紅的袍子在夜間分外礙眼。丁俊停下筷子,一拍腦門,“嘿,我怎麼把鄂王忘了,”他喜上眉梢,衝燕再道,“小再,你在這裏等著,我給你找還陽丹去。”
“丁大哥,你快去快回啊。”
丁俊應著,起身,正要向那鄂王府的家人追去,想想又停下,掏出趙憐花的銀包給燕再,“你買些自己喜歡吃的,如果我回來晚了,就給店家些錢,讓他安排你住一宿,可別亂走啊。”
“噢。”
鄂王府是漢陽府最大最高當然也是最氣派的建築。鄂王蕭如樹是光宗皇帝的第二十七個兒子,被封在湖北。這些年豪強四起,王室威信已降了許多,他又沒有蕭如水蕭如浪這些人的才幹,治下混亂一片,隻餘這漢陽府還能撐持,他的眾多皇兄皇弟也早把他忘了,二十幾年從沒有來往。他正以為就要在這個小地方廝混一生了,最近卻突然發現自己變的很吃香,前些日子京城裏不斷來人,什麼昌王梁王戰王的都派人給自己送了珍寶金銀,捎來的信裏也是極言兄弟之情,重溫兒時往事,天知道他們說的那些兒時往事是哪年的,反正自己三歲時就來了兩湖,這輩子再沒出去過。不過自己也不是蠢人,對天下大勢總還有點了解,這些人拚命巴結自己,也就是希望自己表個態,支持他們做皇帝而已。畢竟再怎麼落毛,自己這鳳凰也還是光宗皇帝的兒子,不是那些雜氣雜八的人比的上的。
鄂王正在臥房想著心事,寵妾宛妃端來碗蓮子羹,細聲道,“王爺,今兒咱們府上又收了三千多兩的稅銀,加上戰王送來的一對鴛鴦釵和一袋禦心丸,今天收入可不少啊。”她舀起口蓮子羹,喂到鄂王唇邊,看他吃下,拿絲巾擦擦流汁,“王爺,那禦心丸是什麼東西?”
“活血化淤的,內傷外傷都能治,算是不錯的靈藥,”鄂王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一個袋子,指著那瓶子對宛妃道,“隻比這咱家祖傳的還陽丹差點。”他從袋子裏倒了兩顆綠色的藥丸出來,仔細看看,“似乎還加了不少虎鞭鹿茸,嘿嘿,”鄂王看著宛妃,神情奇特的笑。宛妃雙頰暈紅,拋了個勾魂奪魄的媚眼,低下頭去。鄂王嗬嗬大笑,把那藥丸分一顆給宛妃,“來,服了,咱們早些安歇。”宛妃忸怩的接過,倒了杯水喂鄂王先服下,自己也就水吞了,仆倒在鄂王懷裏,膩聲道,“王爺,安歇吧?”
鄂王正伸手抱時,窗子忽然開了,一個黑影如電般飛入,一出手,奪了鄂王手裏的瓶子和袋子,輕笑道,“春xiao一刻值千金,打擾了!”一個倒翻,飛出了窗外,身法迅疾無比,幾個起落,沒入黑暗中。鄂王肥胖的身軀嚇的瑟瑟發抖,倒是宛妃有點膽量,尖聲叫道,“來人啊,有刺客!”
王府裏頓時燈火通明,眾侍衛關門落鎖,徹夜搜查,卻哪有人影?跟著又搜查全城,隻把漢陽府攪和的天翻地覆,深夜在街上溜達的地痞流氓更是被抓無數。
那黑影奪了丹藥,一路狂奔,出得城來,跑過一個小山岡時,突然停住,轉聲喝道,“朋友,跟了這麼久,不累嗎?”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
丁俊笑眯眯的從她身後走了出來,“輕功不錯!”
那黑影轉過頭來,卻是個明眸雪膚的女孩,杏眼柳眉,甚是俏麗。她打量了丁俊幾眼,“你跟著我,想幹嗎?”
“江湖規矩,見麵分一半。”
那女孩刮臉羞道,“我搶你分,揀現成便宜,好算盤啊!”
丁俊想了想,“那這樣,你現在拿回鄂王府,原樣還他,然後我再去拿,分你一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