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大地,白雪茫茫。一隻老鴉在慕容頭頂的天空不住盤旋,嘎嘎的叫聲惹得他很是煩躁,加上饑腸漉漉,更是鬱悶無比。“流年不利啊,連隻扁毛畜生也跟我作對,”他沮喪的低頭一看,發現原來自己貓的地方正是老鴉巢。慕容衝空中憤怒的房東抱歉的笑笑,移了移身子,示意它放心歸巢,可惜對方顯然並不領情,依然在空中憤怒的大叫。
“慕容兄,你好。”樹下,突然有人微笑著招呼。
慕容心一沉,低頭,看到了永遠青衫圓傘,瀟灑異常的宋仁慈,田雞田鴨和審昌跟在他身後,悄無聲息的看著他。慕容苦笑了笑,點頭道,“你好。”
宋仁慈指指上麵,“風景如何?”
“還不錯,除了那頭老鴉叫喚。”
“那簡單。”申昌一揮手,一點寒光迅疾的飛向空中依然叫喚的黑鳥。眼看將中,一截樹枝呼嘯而來,後發先至,在那點寒光上一撞,一起落了下來。老鴉受驚,啞啞叫著飛遠了。
審昌臉色一紅,盯向慕容的眼神越發凶狠。慕容視若無睹,“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留它一條性命的好。”
“慕容兄,天寒地凍,不如一起進去喝杯茶?”宋仁慈殷勤的邀請道。
“心領了。天色已晚,改天吧。”
“相請不如偶遇嘛。”
“改天,改天。”
宋仁慈一笑,不再兜圈子,“我知道你們這次一共來了8個人,且有一半是傷員婦孺。慕容兄,在這個是非之時來武昌,並不是好選擇。這裏有一千兩銀票,是群英會送給各位的路費,等我大局一定,他日慕容兄若再來武昌,兄弟一定好好盡地主之誼。如何?”
“聽起來挺好。”
“慕容兄是聰明人。武昌城遲早是我手中之物,你何必把寶壓在黃鶴樓身上呢?”
慕容沉默了會,突然一笑,“我賭運一向不錯。”
宋仁慈看著他,惋惜的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審昌上前兩步,喝道,“給臉不要臉,不聽我們大哥的話,那就留下吧,跟方嶽那老頭做個伴。”
“好,你來攔我。”慕容從樹上一掠而下,向牆邊衝去,眼前人影晃動,申昌已經橫在他眼前,慕容左手一探,與他交了一掌,申昌騰騰的倒退兩步,臉色一紅。他急劇的喘息了幾下,平複胸中翻騰的感覺,大喝一聲,揉身再上,慕容身子滴溜溜的轉動,避開了他的突擊,向左側疾衝,田雞爆喝一聲,當先一拳,拳力猛烈異常,正是他的得意招式“雞犬不寧”,慕容吸口氣,雙手勁力凝結成一個圓形,移花接木,把他輕輕彈開數步,借勢躍上牆頭,向牆外飄去。群英會眾人紛紛躍起,撲了過去,但被慕容搶了先機,顯然追之不及。
轟隆一聲巨響,牆麵突然穿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一柄青色的圓傘如青天般籠罩下來,慕容隻覺得眼前一暗,雙掌運勁,急往上撐去,那抹青色仿佛千均巨岩般沉重,把他的雙臂壓住,其勢如山,不斷下沉,慕容竭盡全力也無法阻止那下沉之勢,他大喝一聲,雙掌撤勁,運腿如風,向後橫掃,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了。若能在圓傘罩中腦袋之前掃中對手便是最好,否則就有死無生了。
天突然亮了,頭頂那沉重的青色倏忽不見,傘麵嘩的一聲收了起來,束成棍狀,輕輕點在慕容背心的穴道上,凝住不動,宋仁慈的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慕容兄,我這招亭亭如蓋,你接不住的。”
慕容收了勁力,慢慢回頭,苦笑道,“厲害!”
宋仁慈盯著他看了會,收回圓傘,“慕容兄,你走吧。回去告訴少清風,明天天亮之前,我希望磨石坊已經在大威消失,記住,是永遠消失!否則,方老當家就要消失了。”
慕容歎口氣,“要挾算不算卑鄙行徑?”
“慚愧慚愧,”宋仁慈臉不變色,笑容一如既往的親切,“慕容兄,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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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就這樣讓他走了?他把方嶽的藏身地泄露出去怎麼辦?”審昌急道。
宋仁慈看著慕容的背影消失,才慢慢轉頭,“留下他也照樣泄露了,他們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