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童曉晨仍在山林間不斷前行,冷雨、冷風、酷熱,所有這一切都打不到他。唯獨那份無邊的寂寞似要將他吞噬。
雖然一路上偶遇的美景和生靈會暫時撫慰這份孤獨寂寞,但暫時過後又是新一輪的醞釀。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就像這綿延不斷的山脈一般起伏不定,隨著登山和下山的動作搖擺反複。
童曉晨的荒野生存技能在這段旅途中不斷增強。這晚他在山林中尋找野物,餓了一天的他有些狂躁。他的眼神中盡是饑餓渴求之色,他希望出現一隻野兔,好讓他填飽肚子。他匍匐在草叢之中,等待著獵物的靠近。
夜鶯淒涼的歎息在耳邊響起,似乎在歌頌他悲涼的宿命。童曉晨順著這夜鶯的啼叫聲望去,三兩隻夜鶯正棲坐在樹梢,它們的眼睛盯著匍匐在地的童曉晨,時不時地搖擺幾下肥大的頭。它們羽翼豐滿,色澤光鮮,在如水的月光下泛著光澤。
童曉晨突然特別懷念那條蛇,雖然它凶猛異常,但卻碩大無比,足足填了幾日肚子。而現在的他似乎隻有餓肚子的份兒,因為等了近一個時辰,始終沒有一隻野兔出現。他心中疑惑,便起身主動去尋。
在這深山中,他不敢吃那些鮮豔的果子和植物,因為那些多半有毒。據胡天海說,這些野生的植物,越是長的漂亮,越是毒,要特別小心。倒是這野生的動物,可以放心大膽的吃。
童曉晨來到一處密林,這層層疊疊的樹根蔓延至無邊的地下。他側耳細聽,似有生物的動靜,心中一喜,這下有晚餐了。他拿著匕首,隻等這野物出現,便一擊即中。隻聽這動靜越來越大,似乎不隻一頭野物。童曉晨心想難不成是一群野物,如此便可以吃上好多天,豈不妙哉。
不過,當這群野物出現之時,童曉晨非但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哭喪著臉。因為這是一群凶猛異常的野豬,個個露著獠牙,不斷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似乎也在覓食。
童曉晨躲到一顆大樹後麵,目測這群野豬大概有二十頭,似乎是一個群體。這些覓食的野豬也相當焦躁不安,一個個亂拱亂叫著。童曉晨心想,同是覓食者,如今隻看誰更強便能吃掉誰了。
可是一個餓著肚子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難敵二十隻獸性大發的野豬。所以,童曉晨並不打算衝出去殺那群野豬。隻待一個機會擒住那落在野豬群尾巴的一隻,宰殺了吃。眼見這群野豬發足狂奔起來,似要衝出這片山林,去到下一個目的地。童曉晨不得不現身,不然這近在眼前的食物便不翼而飛了。
童曉晨使了些力氣,運足內力,將那把匕首以極強的力道投擲出去,正中那最後一隻野豬的後頸。那野豬嗷嗷叫喚,頸部鮮血直流,四足不斷騷動。前麵的野豬聞聲紛紛圍了過來,見狀紛紛叫了起來。隻見一種一頭大的野豬那鼻子去拱那受傷的野豬,嗅嗅那野豬後頸的傷口。
一群野豬看到童曉晨後發足狂奔過來,將童曉晨緊緊圍住,大有為其同伴報仇之意。童曉晨孤身一人,此時唯一的武器又插在那野豬的後頸,情勢對他極為不利。
他拿著一根木棍趕著那群不斷圍過來的野豬,叫道:“去,去,去!你們這群笨豬。”
不過這群野豬可沒有絲毫退去的意思,個個目露凶光,獠牙直立,後腿已在醞釀力量,隻待一同攻向前方的目標。這個目標既是傷害它們同伴的凶手,也是它們期待的食物。這群野豬嗷嗷叫喚,蓄勢待發,童曉晨麵對這群強大的敵手隻有沉靜應對的份兒。他拿著那根木棍隨時準備出擊。
隻見其中一頭野豬吼了一聲,這群野豬就以極為凶猛的速度向他奔來,那些白色的獠牙像最強悍的武器一般對著童曉晨,似要將他挑起刺穿,然後成為囊中之物。
任何人麵對一群如此饑不擇食的野獸都會害怕,更何況這個人還餓著肚子。可童曉晨除了害怕之外還有一種情緒,他感覺自己也像這群饑不擇食的野獸一般,體內的野性被激發出來。
這是一場生死的較量,勝者獲得獵物,填飽肚子,活下去;敗者成為獵物,成為別人腹中口糧,死掉。這就是大自然最為樸素原始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