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算計,就是大學期間他反覆勸說趙晴貸款買房,怕趙晴把錢都給自己。
顧淩恆能理解對方作為一個父親,為兒子做打算。
因此,他小有積蓄後沒想著給自己買房,而是在老家買了一套地段不錯的房子寫了繼父和趙晴的名字作為回報。
顧淩恆拎得清,當初要不是繼父,他們母子倆還得過著緊巴巴的日子,隔三差五被債主上門催著還錢。
他不會因為一件事否認對方這麽多年的幫助。
對繼父,他尊重有,感激有,親近卻談不上。
畢竟趙晴當年再婚的時候,他已經懂事了。
從前回家,就算坐在一個桌上吃飯,也是看繼父和趙晴說笑,他一句話都插不上。
他們是一家人,自己不過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何必為了虛假的家庭和睦強行聚到一起?
“我東西多,現在又多了一隻貓,貓碗貓糧貓砂盆貓砂貓零食什麽搬來搬去的麻煩。”顧淩恆婉言拒絕,想讓趙晴知難而退。
結果趙晴臉拉得更長,“那你把貓扔了不就行了,你說的那些不都得花錢?”
顧淩恆:“”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眼前這人要不是他媽,早就被他趕出去了。
這說的是人話?
“養孩子也花錢,也麻煩,你總不能因為這個把孩子扔了?”顧淩恆忍不住懟了一句。
“畜生怎麽能跟孩子比?”趙晴眉頭皺得更緊,“你神經病啊!”
往日裏不管她說什麽,顧淩恆都百依百順。
現在卻為了一個畜生一再忤逆,趙晴更恨那隻貓。
“我是你媽,難不成會害你?我都是為你好,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聽到這話,顧淩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握成拳頭。
反駁的話卡在喉嚨口衝不出來,咽下去又不甘心。
他低下頭,斂去眼中的諷刺。
為他好他沒看見,隻看到一個打著為他好幌子的女人肆意踐踏他的尊嚴,逼迫他做他不願意的事。
客廳裏瞬間安靜下來,空氣都變得凝滯。
沉默半天,顧淩恆還是像從前無數次那樣避開這個話題,隻是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我打電話給助理,讓他送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你真不跟我走?”趙晴直勾勾盯著顧淩恆,非要一個答案。
“我說了,東西太多,收拾起來麻煩。”顧淩恆做了一個深呼吸,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那你別帶貓不就行了,把它扔這裏。”趙晴見顧淩恆堅持,退了一步,“貓餓幾天又不會死!”
“我不放心它一個人在家。”顧淩恆搖頭,堅定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