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中,療養院應當山清水秀——建在栗源灣附近倒也算符合這一點——並且氛圍輕鬆才對。

絕不會像眼前的療養院一樣壘起高牆,甚至加裝了激光感應的防護網。

好像……好像怕裏麵的人跑出去一樣。

男孩不自覺瑟縮了一下,被父親穩穩接住。

司隱將他抱起來,軟軟的小身體倚在懷中,也同樣是給予他勇氣。

三人到了登記處,已經提前提交過訪客申請了,隻要有護士來對接一下就行。

“是找司琴女士,對吧?”護士拿著PADD核對。

“對。”

“您的名字?”

“司隱。”

“同行訪客?”

“祝熙原,祝芙。”

“您和病人的關係?”

“我的母親。”

簡單的幾個問題回答之後,護士用PADD分別掃描了他們三人的瞳孔,信息吻合之後,帶他們去了露台。

芙芙一直窩在司隱懷裏,悄悄地打量周圍。

這裏和他對療養院的認知完全不同,既不是隻有老人家,很多病人看起來也並不像身體很弱的樣子。

除了醫生和護士,每個活動室、甚至每條走廊都還有配備著相位槍的人高馬大的警衛。

在路過某一件活動室時,裏麵突然傳來打碎東西的聲音,穿條紋病服的病人大吼大叫,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

有個護士去阻攔他,還被反過來推得跌倒。

醫護受傷,外麵的警衛立刻衝進去,用相位槍擊昏了病人,隨後醫生拿來手銬。

這樣的事情邪神見得多了去了,祝芙並不感到害怕,就是有點兒懵。

父親將他護在懷裏,不讓他再看暴力的一幕。

直到到了露台,嗅見腥鹹的海風,芙芙才慢慢緩過神來。

……這兒不是療養院。

是個精神病院。

露台上有兩個人,一個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正拿著PADD詢問什麽。

被詢問者一頭銀發盤成髻,向著露台上的玫瑰和遠處的大海陶醉地拉著小提琴,對醫生的所有提問充耳不聞。

醫生見到來人,暫時收起PADD:“司先生,好久不見了。”

司隱放下小孩,芙芙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他爸的神情,就被祝熙原捉住小手帶到自己身邊。

“您好。”司隱衝他點點頭,眼神卻盯著病人的背影,“我媽……怎麽樣?”

醫生走到他麵前,苦笑:“您也看到了。和以前差不多,身體上沒什麽問題,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司隱的眼神沉了下來。

醫生歎了口氣:“正好這個時間段也沒有別人會到露台來,先留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