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茲大人,”他尊敬地看向草莓味大果凍,悲哀地意識到自己在這些牛鬼蛇神麵前伏低做小已經很熟練了,“您為何而來?”

“有條魚找到了我。”它撇撇嘴,看起來不大高興,“我本來在睡覺來著。但魚說情況十萬火急。”

它一看就是那種不喜歡操閑心的性格,如果有的選,絕對不會多管破事。

可它還是來了。

起碼說明,眠禮的安慰對它來說一定很重要。

凶獸問卓燦:“你認識那條魚嗎?叫什麽來著?”

會說話、會做事的魚,卓燦還真認識一個,也隻此一人:“……蜚蜚?”

“啊對,聽起來差不多,就是這玩意兒。”

高貴的右舵大人,在撒迦利亞口中是條“小魚”,在辛茲這裏又成了“這玩意兒”。

卓燦幾乎要同情起曾經綁架過自己的蜚蜚了。

幸好不在場,否則自尊心會受到再一次致命打擊。

卓燦被泡出了一身的葡萄酒味,哪哪兒都不太舒坦。

他畢竟是個人類,再在這樣高濃度的酒精環境中,遲早要醉。

魔鬼釀製的酒,聽起來肯定不是什麽輕輕鬆鬆就能代謝掉的東西。

辛茲貌似對大多事都不太上心,卻意外敏銳地察覺到了人類的異狀。

果凍(竟然)伸出了手,把他拿起來,邁著笨重的身軀靈活地走在酒裏。

卓燦很感激。

辛茲的掌心比他的床都大,趴在上麵的感覺很好。

卓燦低頭一看,發現這位凶獸大人半透明的身體裏,裝著的全是晃裏晃蕩的液體。

卓燦:“……”

說要把這些好酒帶走,竟然是用這種方式嗎。

卓燦問:“您是眠禮的朋友?”

“眠禮?”辛茲困惑了一下,反應過來,“哦,你說小東西啊。祂能不能算,我說不上來,不過阿宵確實是我的老朋友啦。”

阿、阿宵?!

卓燦瞠目結舌。

他們共同認識的、名字裏有“宵”這個字或者同音的,就隻有薑宵。

它這麽熟稔地稱呼的,是那個萬人之上、睥睨眾生的神嗎?

辛茲半夢半醒,話越來越多:“哎,小東西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剛出生的時候就那麽一點兒……雖然現在也還是一點點大。就是皮得很,阿宵帶祂真是辛苦了。”

卓燦在旁邊聽著,沒敢插嘴。

要是今天之前,辛茲說薑宵養育眠禮辛苦,他一定嗤之以鼻。

漠視孩子的需求,把崽丟給手下帶,本來也不是祂生的,養小神仙也錢都不用花吧,到底哪裏辛苦了?

然而,在確認了薑宵與眠禮的“另一層”關係後,他又有了截然不同的認知。